老乌龟的药很有效,不大一会儿,霍渊身上的燥热便褪去了,随之而来的,竟是彻骨的寒冷,冷的他面颊一片苍白,嘴唇都白了,坐在那里牙齿直打颤。
采薇观察到了他的变化,轻声问:“你怎么样了,难受吗?”
霍渊勉强的笑了笑:“还……好……”
他虽然说还好,但他惨白的脸和打颤的牙齿却骗不了人。
采薇察言观色,看出他现在很冷,就把自己身上盖着的锦被掀了开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被子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雅的香,霍渊盖上被子,抬眸看着她,虚弱的笑了笑:“谢谢…..”
说完,身子一倾,昏过去了。
“哎……”
采薇忙扶住他,免得他摔倒,手接触到他的瞬间,她才察觉到,他的身上,竟然冷的像一块冰。
“龟大仙,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上为什么会这么冷?”
“这是解毒药在发挥药效,再过两三个时辰就好了。”
“两三个时辰?”
采薇惊呼:“这都快冻成冰坨了,再有两三个时辰,还能活人吗?”
老乌龟不紧不慢的说:“放心吧,死不了,只不过是得遭点儿罪,解毒后得大病一场,两三年内绝欲罢了。”
“好吧!”
采薇放下心来,把那床锦被又往他的身上拢了拢。
霍渊安静的昏睡在那里,英俊的脸上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倒真的符合了‘做个安静的美男子’那个比喻,他虽不像那妖孽生的那样绝美,但也绝对英俊不凡,毕竟,像妖孽那样美艳的男人,她两世才见到过一个!
这会儿,采薇真心对霍渊的正直坦荡钦佩起来,他忍着中毒后的痛苦,赶去救她,可见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被那药折磨得宁愿用刀子戳自己,也不忍侵犯她,可见是一个心怀坦荡的正人君子,这样的人,值得她交往,也值得她去救!
“公子,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车夫恭敬的对车里喊了一声。
采薇掀开车帘,对车夫吩咐道:“去,把保和堂的伙计叫来两个。帮忙把霍公子扶进去。
车夫愣了一下,上车的时候,还是公子抱着姑娘,怎么这一路下来,倒变成了姑娘安然无事,公子晕倒了!
“还不快去!”采薇见他只管怔愣着,不由得拔高了声调,催促着。
“呃,是,是,小的这就去。”
车夫忙不迭的点头,撒丫子朝保和堂跑去。
这位姑娘的命令,他可不能轻视,也不敢轻视。
做为霍公子的资深车夫,他可是头一次看到公子把姑娘带到自己的车上来,还是抱着来的,当时公子那份焦急他都看在眼里,看来这位姑娘对公子来说是不一般的,说不定还会是以后的少夫人,他得打叠起十二分精神好好伺候才成!
霍渊被扶进了医馆,刚躺在床上,就听外面一阵乱喊,喧哗间,几个衙役提着水火棍吆喝着走进来。
“保和堂的大夫都听好了,知县大人有令,命诸位拿了外伤药和烧伤药随我等走一遭!”
保和堂正在坐诊的大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站起身,陪着小心问:“敢问这位官爷,不知县令大人叫我等全去所为何事,这里也有不少患者等待医治,可否留下几个在此为人看病,其余的随官爷去见知县大人。”
衙役喝到:“少他娘的啰嗦,县太爷请你你端架子,要是它请你,看你去不去?”
说完,蛮横的挥了挥自己手里的水火棍。
那位老大夫讷讷的闭了口,歉疚的对眼前排队的患者拱了拱手,默默的收拾了药箱,随大伙跟着衙役们去了。
“哎,走吧,咱平头百姓,哪能争得过县太爷,只好明个再来看吧!”
一位老者佝偻着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向外走去。
其余的患者见大夫都走了,也只好纷纷离去了。
采薇唤来保和堂的小伙计,命他在后院儿找一间干净的屋子,拢上炭火,把霍渊先挪过去,等大夫回来再说。
小伙计接过采薇打赏的一块碎银,飞也是的跑去办了。
采薇的心思是,霍渊身上的毒还未解,不宜车马劳顿,反正解毒药已经吃下去了,不如就在医馆里暖暖和和的歇着,等过了两个时辰解了药,何去何从,在做定夺!
小伙计为霍渊选的房间就在尹氏的隔壁,房间拾掇得干净整齐,霍渊被挪进去时,里面的炭盆已经烧得旺旺的,屋里温暖如春。
伙计和车夫合力把霍渊放在炕上,采薇拿两条厚被子将他盖好,又命伙计去烧一壶滚烫的热水来,准备待会儿他醒来时给他饮用。
安顿好霍渊,采薇命车夫守在这里,自己只身一人又去了李府。
爹爹、曹叔和安县丞还在李府,她要把他们接回来,倘若李县令不知死活,胆敢伤了他们,她势必要给他一点儿刻骨铭心的教训!
至于霍公子中春药,自己中迷药的这笔账,她也要抽空去算一算!
这会儿,李府里已经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大公子李金贵,被一只莫名出现的鹦鹉抓得血肉横飞,遍体鳞伤,凡被鹦鹉抓过的地方,伤口深至露骨,浑身上下,伤口无数。一直被娇养的大公子哪能受得了这份痛苦,哀嚎着昏过去了。
三小姐那边的情况,没比这里好多少!
可怜她那一身白练似的雪肌,被炭火烧得不成样子,大片烧焦的伤痕遍布全身,甚至连女子最隐秘的地方都被烧坏了。
李金枝虽然已经醒过来,但看到自己的这副样子,已经彻底崩溃了,哭嚎着,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