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美人变成嫔变成妃,最后至贵妃,虽说王皇后还是皇后,可对于徐贵妃她却没有半分压制的法子,现在的王皇后,只希望自己的长子能顺顺利利的登基便好,千万莫要在皇上过世之前被废黜了。
一把鱼食洒到小池子里,就有不少的锦鲤围拢过来,争相抢着食物,“泼喇喇”几声水响,碧清的池子荡漾着一圈圈涟漪,就如有雨点落在湖面上一般,那红色黄色白色的各色锦鲤拥簇在一团,急不可耐般摆着尾巴,将一池秋水搅乱。
“瞧它们这着急样子,本宫不是每日都喂了它们么,偏偏还是这般嘴馋。”王皇后用小银勺子舀出一点鱼食朝池子里洒了去,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有在这时候,她才觉得有真正的开心,这些鱼仿佛就是宫中的嫔妃,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你抢我夺,却不知真正的好处就在那喂食人的手中。
“娘娘,如妃娘娘过来了。”
王皇后没有回头,淡淡道:“让她进来,本宫正准备让人去澜碧宫找她过来呢,这可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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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树影间漏了下来,斑驳跳跃,皇后娘娘的脸上偶尔闪过一点金色的影子,再仔细看时,又已不见。
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嬷嬷凑了过来,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娘娘,该是为那高国公府的事……”
“本宫还能怎么办?难道为了一个嫔妃的请求就不顾脸面下懿旨,压着高国公府应下这门亲事?总要人心甘情愿接受才是。”王皇后拉长了脸:“本宫已经尽力,她若是还不满意,本宫也没办法了。”
谁都在为自己儿女打算,可如妃这女儿也实在太令人烦恼了,王皇后心中有几分不快,如妃早些天求她去保媒,将月夕许给高国公府的长公子,她召了高国公夫人觐见,特地提起这事,可是人家就是死活不愿意。
“娘娘,真是不巧,我们家承瑄虽说还未大婚,可已经有他自己心悦的小姐,我们两家正在议亲中,已经打发了媒人登门送了纳采礼了。”高国公夫人微微摇头:“能与皇家结亲,真是我府中莫大的荣幸,只是我们也不能背信弃义,为了娶公主便将那位小姐给推拒了,若是这样,让那位小姐以后还如何议亲?”
王皇后心知肚明,人家这只不过是托词而已,高国公府的长公子高程,眼光挑剔得很,总是说要找一个才貌双全配得上他的,高家也曾经相看过几个,都被他断然拒绝了,拖来拖去的,到二十一岁上头还没将亲事定下来,如何会自己才一提月夕公主,高国公夫人便说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明摆着是不想让高程尚公主罢了。
“那……”王皇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真是事不凑巧。”
“若是如妃娘娘看得起,我们家老三尚公主,却是不错的。”高国公夫人笑了笑:“今年他十八了,年纪也刚刚好,配得上。”
高家老三?王皇后仔细想了想,脑海里找不出任何有关于这位高家三公子的记忆来,想来肯定是才貌平平,否则,要是稍微出挑一些,早就有人将话传进宫来了。
“本宫去问问如妃,再给你回复罢。”王皇后端茶送客,心里头打起了小九九。
徐贵妃风头正盛,要想压着她不出头,务必要笼络宫中妃嫔,将皇上的宠爱分去些,免得徐贵妃气焰滔天。徐贵妃今年也四十了,再是驻颜有术也难敌青春貌美的新人,王皇后最近在打着主意要替皇上物色些美人进宫,这边又要靠着宫里头的妃嫔们来对抗徐贵妃,双管齐下,无论如何也要将她的气势压制下来。
如妃虽然有个儿子,可她这人素来胆小,绝不会如徐贵妃那般有什么非分之想,她那儿子许瑢,也是十足一副准备做闲散王爷的样子,不跟朝中官员来往密切,没事就出去游山玩水,有时候甚至喜欢在街上闲逛——这哪里是做大事的样儿?
王皇后对如妃和许瑢还是挺放心的,而对于月夕公主,她更是放心,完全是被养残了的模样,骄横任性,即算是嫁了出去,也不见得会笼络了夫家的人来给自己的兄长助力。算计来算计去,王皇后决定,还是要给如妃几分甜头,也好让她的心向着自己。
如妃走进钟毓宫的时候,王皇后已经在正殿坐得笔直,一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格外安静娴雅,雍容华贵。如妃慢慢的走了进去,朝王皇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听着王皇后说了“平身”,这才低着头走到了右首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娘娘,臣妾今日过来,是斗胆想问一句上次拜托的事情,可否有了眉目?”如妃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身子稍微前倾,一双眼里全是盼望之色。
“如妃,本宫也知道你的心情,毕竟哪个母亲不为自己女儿着想呢,本宫已经问过高国公夫人,她说高程现在正在与一位贵女议亲,故此婉言拒绝了。”王皇后同情的看了如妃一眼,心中还是有些怜悯,她也是母亲,女儿议亲的时候也这般心上心下,生怕选的那个人会对女儿不好,十分忐忑,就连女儿出阁以后都不大放心,生怕她会受什么委屈。
“拒绝了?”如妃有几分失落,手里捧着茶盏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放,心里头空荡荡的一片。
“不过你也别着急,高国公夫人说,她们高府的三公子也准备议亲,你看看如何?”王皇后瞥了如妃一眼,心中琢磨着她到底会不会答应。
“高国公府的三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妃的眼睛一亮,可旋即又黯淡了下来,高国公府拒绝了她的提议,反而拎出个三公子来,用脚趾头想想,都不会是个好的了,她的眉毛耷拉下来,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