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想过否,我心中有别人,你能忍?”他诧异,望着那一张装扮得很精致的脸,完全不敢相信她真是一点计较都没有。
“有旁人又如何,只要我是你的正室,她还能怎么样?”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像那种成亲前就跟旁的男子有首尾的,都是不知羞耻之人,哪里能登大雅之堂,为一家主母?你父母既然挑了我做他们的儿媳,这说明他们还是有眼光的,没有由着你胡闹。”
他语塞,发现自己完全与她说不到一块儿去,一时间,屋子里气氛沉闷,她坐着,他站着,默默无语。
“夜深了,也该歇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新娘子才抬起头来,慢慢的说出了一句话,眼睛朝他身上看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似乎有些含羞带怯。
“歇息罢。”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外走。
“你要去哪里?”她猛的站了起来,迈步朝外走出一步,又迟疑的停了下来:“你……今日是咱们大婚。”
“我去旁边屋子歇息,你睡罢,已经夜深了。”他站在门口,没有回头看她,只知道心里乱糟糟的一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今晚乃是……”她站在身后,声音有些低:“咱们现儿已经成亲,你是我的夫君,难道不该留在这里?”
“我有心悦之人,对于别的人,我……”他依旧没有回头,声音显得有些冷淡:“我不能心里想着她,而怀里抱着别人。”
她的冷清忽然消失了,顷刻间她竟然不沉稳,冲着他怒吼了起来:“褚文偃,若你不想与她之外的任何女人亲热,那你为何答应跟我成亲?难道不是你想通了,觉得我才是最合适你的女子才会应允?褚文偃,你可要想清楚了,走出这扇门,以后你便休想要再踏进来!”
他有些吃惊,转过身来,她站在床榻之侧,一双手握拳,捏得紧紧的,脸上满是潮红颜色,他清楚,那是愤怒。
“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这事,希望你能拒绝这门亲事,这样对咱们两人都好,可你为何偏偏要答应?就是在大定之前,我都还说过,我不能辜负她,若是你要嫁我,只能得到一个名分,没有任何实际,你莫非忘记了?到现在,你为何还要来指责我?这难道不是你自己选择的生活?”他一点也不动气,只是很悲哀,悲哀于自己的懦弱,不能违背父母的安排。
“你……”她的眼睛里冒着火花,蹭蹭的往外边跳:“谁知道你竟然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这般神志不清?我原以为那只是你一时之间的迷恋,等着过得一些日子以后你便会好的,可是你也太糊涂了!”
“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能骂妙音!”他最终生气了,双目直视着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她不是不要脸的女子,她是这世上最美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
“也就是你才会把她那样的女子当宝贝了。”她的鼻尖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子,脸颊红得盖过了胭脂色:“她这般不守规矩,成亲前就与男子有了首尾,还能当得起你这般赞美?”她冷笑了一声:“好,褚文偃,你走罢,我且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望了她好一阵子,决然离去,龙凤花烛的火焰依旧烧得高高,照着那张两颊通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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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里一色都是黑檀木博古架,四角雕花,上头搁着各色古董,有花瓶,有砚池,有玉镜屏风,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来的东西。
盛芳华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白瓷茶盏,一边慢慢喝着茶,一边打量着这闻名遐迩的琢玉堂,从装修来看,这铺子比一般的店铺要上档次,单单从这木材用料与漆水来看,还真没几家能比得上的。
她在回春堂学过五年徒,有时候会到旁边店铺里串串门,虽说回春堂的地段也算得上繁华,可那附近的店铺没有一家像这琢玉堂装得这般气派。盛芳华的手指从桌面上抚摸而过,到大周这么多年了,也略微识得些木材,这桌子沉实纹理细密,该是檀木做的。
有几家能用檀木做货架?难怪别人都说这回春堂背后的主儿是四皇子呢,放眼京城看过去,也只有皇子们才有这般手笔了。
盛芳华听闻过太子与三皇子许珑的一些传言,可这四皇子许瑢,却几乎没有什么话给别人说,他安静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跟隐居在京城一般。这样也好,盛芳华低头喝了一口茶,想到前世看过的那些史书和电视剧,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是有野心,成王败寇,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结局。
“姑娘,听说你有宝物要卖?”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盛芳华抬头一看,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桌子旁边,身材颇高,有些清瘦。
她略略一愣,这是什么鬼?这东家竟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只不过转念一想,盛芳华便释然了,财不露白,人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是什么模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笑着点了点头:“是,我有一枚价值万两的玉玦,先生看看可值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