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梦游者杀人无罪,无端害死梦游者的人,却反而要承担法律责任。
虽然上诉论点毫无科学依据可言,但连重生这么奇幻的事都让秋芸给碰上了,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秋芸一面怀着会不会被苏拾东残忍杀害的心惊胆战,一面小心谨慎地尽量不将他吵醒,苦着脸躺在床上,任由苏拾东对她上下齐手。
好在苏拾东并没有作出误将她的脑袋当西瓜剖解的疯狂举动,只是一会儿揉揉她的脑袋,一会儿又将她整个身体搂进怀里蹭啊蹭。
秋芸就像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充气娃娃,任由他随意摆弄姿势,一脸哔了狗的愤懑神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秋芸快睡着的时候,苏拾东忽然松开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秋芸眼睁睁看着他绕过床的另一侧,走到床头柜前,停顿了一下,然后……
“啪”地一下,灯光熄灭。
我去,这货居然还知道去关灯!
秋芸望着眼前的漆黑一阵无语,随即反应过来,猛然从床上挣扎起来就想往外溜。
结果某人高大的身体又压了过来。
这回直接拿她当抱枕,强行将她的脑袋稳稳地按在自己的胸前。
秋芸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衣服下强有力的心跳,扁着嘴,内心不住滴血。
……这都什么破事儿?
第二天,秋芸转醒的时候,昨晚的情形即刻涌现脑袋,她霍然睁开眼,转头一眼,苏某人还在睡梦之中。
一贯清冷的黑眸被纤长的睫毛覆上,显得比婴儿还无害……呸呸,她丫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鬼!
视线落到被一只结实的手臂压着的胸脯,秋芸内心的滔天怒火即刻翻滚上来,一把推开苏拾东,腾地坐了起来。
我说呢,这胸咋那么痛?压了一晚上都快被压成飞机场了。
苏拾东这才悠悠转醒,眯了眯眼,适应窗外透进来的晨光,转眼见秋芸抱着被子龇牙咧嘴地揉着胸口,熏染着几分迷离的黑眸蓦的怔住。
眼前情形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
秋芸见他一脸懵逼的状态,阴沉着脸说:“苏拾东,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毛病吧?”
这还是秋芸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对他直呼其名,足以显见她的愤懑程度。
实在是被气得丧失理智,等事后估计秋芸又得悔不当初了。
“嗯?”苏拾东声音犹带着初醒时的闷沉,有点低靡的鼻音,不解地看着秋芸,“什么毛病?”
秋芸盯着他,半晌才阴沉沉地吐出一句话:“你有梦游症。”
苏拾东眉眼微动,显然是敢不相信这个事实,但还是从善如流地说了声“抱歉”:“倘若我做了什么越距的事,我可以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
别忘了你,你还有个未婚妻,而且就算他肯负责,秋芸也未必肯以身相许。
可若不追究点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什么的,未免又有点太吃亏。
秋芸抱着被子和苏拾东僵持了半晌,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瞬间灵魂都复活了。
秋芸低垂下眉眼,原本气愤的脸逐渐流露出哀怨的神色:“我爸这会儿肯定很担心我,公司的事情还没解决,还要为我的彻夜未归担惊受怕,他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而且还有高血压心脏病,万一因此落了什么病,我……”
适当的无语凝噎,然后叹一声气“唉”,千言万语只汇聚在这一声“唉”上。
此时的秋芸哪怕被人占了便宜,也时刻心系着虞家的安危,不忘来个趁火打劫。
凭苏拾东那么聪明的脑瓜子,一定能听出她话中的暗示。
若苏拾东执意装傻,那么她随即就可翻脸指控他没诚意。
哈哈,真是一举两得。
秋芸心里那个得意,都快被自己的机智之举乐坏了。
苏拾东眼底浮现出一丝玩味儿。
这姑娘时不时地拼演技,要不是事先已领教过,这会儿恐怕他又要遭了她的道。
不过,苏拾东本就有意拉虞家一把,即便秋芸不提这茬,届时他也会派人到虞家去。
只是这会儿见秋芸一副小人得志的作态,他不免升起作弄的兴致。
说起来,苏拾东也是个演技帝,随即换上真挚的神情,神情凝重道:“我明白,虞家的事我不会置之不理。”忽的一把抓住秋芸的手,“一会儿我会陪你一同回家。”
“哎?”秋芸惊愕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大手,抬眼目光呆愣,“为什么要陪我回家?”还有,为毛还要抓她的手?
“既然要负责到底,我有必要向你父母坦诚一切。”苏拾东语出惊人。
秋芸忙抖开他的手,干笑着说:“不用,不用,不用向我父母交代什么。”
苏拾东正经脸:“应该的,每个女孩都是父母的心头宝,相信叔叔阿姨一定也不希望你在外面受委屈。”
叔叔阿姨?什么时候转换的昵称?
秋芸咽了咽口水,干涩地挤出一道微笑:“其实你也没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