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俏丽的粉裳少女,头上梳着元宝髻,缀着珠串,见了萧煜辰立刻含羞带怯走来,而后嗔怪高骏锋:“堂兄,人家侯爷不喜欢庸脂俗粉,你别这样为难人家了……”
来人是国公府二房儿子的女儿,高月,喜欢龙额侯韩沉已久,多次接近韩沉都没有成功。
“哎哟,是是是,堂兄的错,侯爷莫怪莫怪。”高骏锋忙让几女下去,“女儿大了不中留,这人还没嫁出去,心思就已经飞到别家去了……”
高骏锋混场子的人,没有长辈在,说话也混得多,有意撮合高月和萧煜辰。若是有个妹妹嫁过去,那可比安插几个眼线在韩府好得多。
“堂兄,你,你不要胡说……”高月羞红脸,低眸的瞬间瞟了瞟萧煜辰的脸,无奈帽檐半遮着,实在看不清。
虽然只见韩沉的半张脸,但那口唇下巴,已经足够让她心神荡漾。若能与他为妻,就是死了,她也甘愿!
“侯爷,方才失礼了,您不要见怪……”
高骏锋:“其实高某今日请侯爷来,除了说香料生意,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这月儿妹妹的事。”
“月妹妹是我二叔的掌中宝贝,咱们家一直都想给她安排个好前程,所以想让月儿妹妹到侯爷的书院里去学习学习,长长见识,还希望侯爷帮帮忙,您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就是。”
高骏锋言下之意是走后门。
高骏锋是想把高月塞到萧煜辰身边去,日久生情。只要女人足够劲,还怕攻破不了个龙额侯?
高月扭捏羞涩又欣喜,娇声转了几个弯儿:“堂兄……”
兄妹二人一唱一和,萧煜辰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另妹聪明伶俐,想必定能通过入学考试。今日韩某还有其他事情,先告辞了。”
说着,不顾高骏锋措手不及的大张嘴,萧煜辰起身,走人。
高月依依不舍,娇声喊:“侯爷!”
“高姑娘何事。”
“我……我想请侯爷帮我选配一份香料,书院年宴时用,拜托侯爷帮帮月儿吧……”高月软声柔道,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您要是不帮月儿,月儿……月儿就……”
余下的话,尽数化作眼睛里一汪眼泪。
看了一眼已经面子挂不住的高骏锋,萧煜辰低声答了“好”。高家势力不小,也不宜太过扫面子。宁惹君子,勿惹小人。萧煜辰虽然不喜欢这些弯弯拐拐的套路关系,但说要真做起来,恐怕谁也算计不过他。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喜欢、也不屑去做罢了。
“多谢侯爷,侯爷慢走,下次月儿来找您取!”高月喜不自禁,望着萧煜辰走得背影,心醉神迷。
高骏锋挨了萧煜辰的冷脸色,不解气,“一个病鬼瞎子,还敢给本公子脸色看,哼,等到时候我把龙额书院弄过来,看他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堂兄,人家龙额侯性格就是这样清高,对谁都这样,定不是故意给你脸色的。再说,我看他走路四平八稳,仪态生风,既不病、也不瞎,传言都是假的吧……”
高骏锋:“堂妹,你这就开始维护上你的准相公了?”
“堂兄,你别胡说了,人家……人家哪有什么准相公……”
高骏锋混笑了声:“堂妹,你的美貌和本事堂兄深信不疑,好好把握……”
当年高月的娘亲,就是使了手段,先将高家二爷灌醉了、生米煮成熟饭,而后才做上的夫人,十多年来风韵不减,是以高骏锋有此一说。高月深得母亲真传,看起来俏丽可爱,实则很懂男人那套。
……
出琼玉楼,上轿子,萧煜辰往回走。再走过方才的香料铺子,径直朝另一头走。下午,阳光强烈,小贩叫卖声也小了。
轿子里略有些闷热,萧煜辰便撩了撩窗帘,被一道光线折射了眼睛。
萧煜辰下轿,拿起那角落里不起眼的青铜面具。
小贩正昏昏欲睡,立刻来了精神。“您是来取这面具的吧?呐,还有这个薄纱的面具。”
“多少银子。”萧煜辰抚摸着被抆得一尘不染的青铜面具。
“还是说好的价儿,一两银子。”
萧煜辰让随行的小厮给了银子,上轿子。
小贩追上来:“公子留步,公子留步,这是上午那为姑娘遗落的手帕,您带给她吧。”
十天半月都没人问津这青铜面具,是以,小贩以为上午的人和下午的人是一起的,于是将手帕送了上。
萧煜辰皱眉看手帕。上头绣着颗宝珠图案,沾着不少灰。
轿外小厮:“这是哪家姑娘这么不讲究,手帕这么脏。侯爷您别拿着,脏了手……”
……
莫明珠终于和秦长梵商量完香水铺子的部署,等回府取了银子,去面具摊时,发现面具已经被人买走了,不由大失所望。
小贩:“姑娘真是对不住,我以为那位公子是你叫来取面具的呢,毕竟这面具十天半月都没个人问津,实在对不住啊。您要是真喜欢,或许还能追上那位公子,他也刚走不久……”
莫明珠循着小贩指的方向看了眼。
大热天,跑起来多费劲。
“算了,不必了……”
面具而已,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
再回府里,莫明珠见莫雪兰已经喜悦归来,好心情地在院中浇花儿、采花儿。看来今天她和萧景凌约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