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先去了趟鸿胪寺交待一番,换了便装便直接回江南居去了。
汴京的街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些拥堵,林昭只得策马缓行。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里面一个妇人抱着完颜阿骨打,小家伙现在已经改名颜固。
这孩子没了母亲,在辽东时一直喝着牛羊ru。到了雄州之后,林昭便寻了一位在水灾中失去孩子的妇人来做ru母,负责照顾小家伙。
白龙在辽国都是一等一的神骏良驹,在缺少马匹的宋朝就更了不得了。走在街市之上,凡是懂马尚武之人无不驻足回头,多看两眼,惊叹羡慕之声不绝于耳。
甚至街市两旁的酒楼上都有人探头出来,远远观看,颇有点轰动效应。
“发生何时?如此热闹!”一处酒楼的雅间里,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见此情景,不由疑惑。
“小……爷,有人骑马而过,通体雪白,四蹄健壮,颇为神骏,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啊!”随从jiān细的声音在窗口响起。
“哦?”少年是个爱马之人,一听顿时大为好奇,起身来到窗边。一眼瞧见林昭胯下的白龙,眼中顿时异彩连连,赞叹道:“果然良驹,甚至不比大哥那坐骑差,想不到民间竟有如此好马……”
看着少年欣赏向往的目光,随从拍马屁道:“小爷若是喜欢,不若……买过来就是了啊,入冬以来,大娘娘赏赐不少,购买一匹马绰绰有余。”
“唉,对啊!”少年顿时一喜,旋即又神sè黯淡道:“钱财自然不缺,对方若是爱马之人,未必愿意割爱啊!”
随从道:“多给些钱财就是了,以小爷你的身份、面子,想必那人不会也不敢拒绝。”
少年思索片刻,点头道:“好,你且跟上去看看,打听清楚此人身份,家居何处?然后再去约谈对方,商议价钱,若非必须,不要随便报吾名号,记住不可强买强卖。”
随从出门没多久,一个锦袍年轻人推门进来,少年见状笑道:“仲山,你可来迟了,可要罚三杯哦!”
“是是!路上耽搁了,二哥恕罪!”来人赫然是余杭郡王之子,富水侯赵仲山。恭敬一礼,落座问道:“适才见何老公匆匆下楼去,不知所为何事啊?”
少年笑道:“见着一匹好马,让他去打听打听,想重金购买,只是不知道主人能否割爱?”
“哦,原来如此!”赵仲山笑道:“放心好了,汴京城里还有二哥得不到的东西吗?二哥的金字招牌,任谁都是要给面子的。”
少年轻轻摇头道:“唉,可不敢,否则又得被娘娘责备了……”
“不至于,娘娘疼爱二哥,怎么忍心责罚呢……好了,来,先喝酒!”两人很是熟稔,随即品酒闲聊。
没过多久,随从回来道:“小爷,那人策马去了州桥附近的江南居酒楼,小的打听过了,骑马之人叫林昭,现任鸿胪寺主簿。七月间侦破了辽国使臣遇害案,随即出使辽国,今ri才刚回来……想来那良驹也是从辽国草原而来……”
“林昭,鸿胪寺主簿?”在少年心中,这等不知品级的官职根本就不入流,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吩咐道:“回头派人去找他谈谈,问他能否割爱,价钱都好说!”
富水侯赵仲山听得分明,江南居、林昭这几个字眼耳中时,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从上次受辱于林昭之后,赵仲山就一直想着报复,可忌惮林昭背后的王雱、曹建以及文及甫等人。先行蹿腾着王中岏去找茬,不想闹得灰头土脸。赵仲山清楚地认识到,想震慑住林昭背后的几个衙内,就得再请一尊大神。眼神这位小爷就是了,今ri宴请也有这个目的。
现在好了,自己根本不用参与,这位爷就盯着林昭了,那么只需要略微添油加醋,推波助澜,嘿嘿……
赵仲山心中得意,林昭啊林昭,何以什么时候都这般张扬?招摇过市,让这位小爷顶上了,那是你活该自找的,须怪不得本侯了……
“二哥,你也忒客气了,其实这事不难……”说话间,赵仲山已然满心的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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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并不知道,一匹良驹无意间竟带来了麻烦。更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自己,而且不只一位。
过了州桥,回到江南居,远远见到门口迎来送往,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啊,这可都是钱啊,孟若颖经营有方啊!
林昭乐呵呵在门口下马,早有伙计上前招呼,待看清楚面容,惊喜道:“林……林公子,你回来了?小……”
“嘘,别喊!”林昭急忙阻止,笑道:“去,把马牵到后院去,还有这马车,也一并送去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