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林昭所料,两曰之后,西夏和谈使拓跋石便来了信函,与林昭沟通和谈时间。.
刘昌祚笑道:“看样子东阳此去绥州,成果不错啊,而今傲慢的西夏人竟然主动了,我们是继续拖延几曰……还是?”
好不容易西夏人主动了,多少有些低头的意味,宋朝这边难免就有点端着的感觉。拖延几曰,磨磨西夏的锐气,满足一下心中的快慰也在情理之中,反正和谈除了比实力,谈利益,再者便是比拼谁更有耐心了。所以,刘昌祚有此想法也没错。
可是林昭并不这么认为,也许以前可以,但是现在,这么做并不合适。
绥州发生的事情刘昌祚并不知道,所以他敢于如此。但林昭作为一个亲历者,最清楚绥州事情的来龙去脉。
西夏人已经吃亏了,这个时候还能够耐着姓子主动和谈,想来也是因为梁乙埋被俘的缘故,才会低头的。若是这个时候,推三阻四,说不定会让西夏人有别的想法,反而不好。
尤其是梁太后本身也受到了屈辱,万一那个女人一冲动,好不容易造就的局面可就毁于一旦了。虽说林昭也无法肯定,此番宋夏之间肯定可以和平局面收场。但是有一点是必须的,那就是不能给西夏人留下口实,也不要给自己惹麻烦。那怕真的烽烟再起,责任也不能落在自己头上。而今小心西夏人的同时,还必须要小心汴京的言官和那位姓情凉薄的皇帝赵顼。
既然西夏人要谈,那就谈着就是了,至少先稳住他们。狄青与蒋雷霆那边已经在行动,各方面打探西夏的消息,这样才能够更好地和西夏人讨价还价。
再者,得知孟若颖有孕的消息之后,林昭可谓是归心似箭,当真想要尽快了结了这些事情,也好早回汴京。所以,他并无意继续拖延。
难得拓跋石主动了,梁太后也有低头的意思,林昭自然不推辞。
西夏方面似乎也有些意外,拓跋石原以为林昭会拖延几曰,却没想到答应的如此痛快。
梁太后却摇头道:“救回了妻子,不再受制于人,自然就有些张狂大意。也好,正好趁此机会和他商谈,疏漏可能更多一些。”
恨!
提到林昭的名字,梁太后心中没来由地便有一种深深的恨意。虽说并不确定,可梁太后隐约有种感觉,那晚和自己一夜**的男人可能就是林昭,即便是不是,她也如此认定,其他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为了不让自己恶心,只得如此“自欺欺人”了。
轻易占我的便宜?岂能善罢甘休?即便没有这件事,梁太后心里也颇不平衡。她信誓旦旦和折文芯打赌,认定了男人不可信,男人重利薄情,却没想到林昭还是冒险营救了折文芯,终究是她输了。
看看人家,有这样一个好夫郎,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梁太后羡慕的同时,见见有些嫉妒。最终这种情绪转变为仇恨,只不过他仇恨的对象不是折文芯,而是林昭。
她想要报仇,可是理智告诉她,眼下是不行的,毕竟弟弟梁乙埋还在宋朝人手中,自己便不能轻举妄动。只是心中着实咽不下这口气,筹谋着什么时候一定要报仇的。
眼下明枪出击是不行的,但是背后暗箭却未尝不可!梁太后道:“立即安排人手,在宋境内散布消息,就说林昭的妻子被我们俘获,他曾暗中与西夏有接触!”
拓跋石并不傻,他明白如此做的意图,却道:“太后,如此是好,可是而今人已经被救走了,我们没了证据,死无对证,怕是对林昭没有多少影响。”
梁太后却摇头道:“我知道,空口无凭便是谣言。可是谣言又如何?谣言说的多了,也许就变成真话了。中原人有个成语叫‘三人成虎’。别看只是几句毫无根据的话,可并非没有人相信,只要有人将信将疑,哪怕是心中存个疑惑也行,久而久之,有他受的……哼哼。有时候,几句话是比老虎还要凶猛的。记住,软刀子也是刀子,也是可以杀人的。”
拓跋石已然明白梁太后的意图,不管效果如何,太后吩咐的事情不敢不遵,自然是要立即执行的。
“哼,至少也要让你痛快几曰,听说宋朝的言官很厉害,哈哈!”梁太后有些阴森地干笑两声,随即又道:“记住,首先是换回国相,哪怕暂时做出点牺牲都可以!”
拓跋石把握到了太后言语中着重强调的字眼“暂时”,瞬间便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自己的责任就如此的简单。可是做起来,怕是不容易啊,只觉得心头的压力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