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酿点了点头,“是吗……”她心底里面还是有疑惑,如果不去管的话,大概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知道,她说:“其实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查子穆他也许也和我们一样,是我以前熟识的人,然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之前似乎对我充满敌意,上一次录制节目的时候,你也在场,出院之后,查子穆便说了以后不会再和我有什么交际了。”
闫寻安静的听着,他那张精致的脸蛋就算是靠得很近,也完全找不到定点瑕疵。
“不过,前几天,我在参加节目的时候遇见了他,他跟我说,也许你已经记起来赵慎的事情了。”她看着闫寻,观察着他的表情。
闫寻对上沈酿的眸子,沉默了几秒钟以后,伸出宽大的手掌盖在了她的头顶,说道:“沈酿,我已经说过了,我是闫寻,并不是赵慎,就算是有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但我也没有办法变成……”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正在开车的德尔听着俩人的对话,完全一头雾水,正巧车子过十字路口,正是绿灯,便踩着油门直接开过去,却不料原本正在路边一对谈话的母子,几岁的小儿子突然伸出手拍打了几下自己的母亲,然后想也没多想就从旁边冲了出来,身后的母亲一脸恐慌的伸出手要去抓他,眼看车头马上就要撞上俩人的时候。
德尔快速的将方向盘转向了一旁,撞上了旁边的电线杆,从后面开来的小汽车同样刹不住车速,一下子就撞上了他们的车尾。
耳边十分的吵杂。
德尔感觉到一阵窒息,虽然有安全气囊护住,但还是受了伤,眼镜的菱角扎进了眼角旁边,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双腿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压根抽不出来。
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他想也没多想立刻转过头看向后车座的俩个人。
情急之下,闫寻将沈酿整个人全部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德尔的心里一紧,他大声的叫道:“yasar,沈酿,你们没事吧?”重复着叫了好几声,恐慌的感觉愈演愈烈。
闫寻的肩头动了动。
德尔叫的更加大声。
闫寻微微抬起头,眼前有点黑,头很痛,不知为何看着德尔,总觉得眼底里的世界是红的,看着对方慌张的模样,他对着德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没事……”
然而,对方的表情却越发惊恐,平日里总是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丝不苟严肃的德尔,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惊慌得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闫寻低下头看着沈酿,似乎没什么事,那他就放心,只是不知为何在他眼底,就连沈酿的脸都是红色的。
耳边传来德尔惊恐的声音:“yasar,你振作点!”
……
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钟,你会怎么样?
又在医院病房里面醒来的沈酿表示,她最近似乎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常客。
德尔在红绿灯的时候,为了避开一个闯红灯的小孩,发生了事故,自己和德尔都受了轻伤,然而闫寻却因为撞击,伤了头部,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清醒。
她下地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自己的病房走到了闫寻的病房。
☆、第169章 章 大温
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就好像是要直直的刺进鼻腔里面,总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格外的难过,她轻轻的打开门,德尔也在里面,他的眼角因为被眼镜的棱角划破,缝了三针,盖着纱布,身体不少地方软组织挫伤。
听见响动声,德尔回过头看了一眼沈酿,站了起来,碧绿色的眼睛对上她,说道:“没事了吗?”
沈酿点了点头,“和你们两个比起来,我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德尔微微叹了一口气,推了推旁边的椅子,示意让她坐下来,目光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闫寻,他晃了晃神,开口说道:“yasar,你也应该睡够了吧,快点醒过来,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你做呢。”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坐在旁边的沈酿却是明白,眼前的人对那一天的灾祸有多么的自责。
德尔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时候,闫寻抬起满脸是血的头时,他的心情。
他一路看着闫寻成长到现在,纵使平日里对他有诸多不满,但对于德尔来说,闫寻永远都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作品,与其说是工作关系,还不如说早已经变成类似于亲人感觉,如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闫寻,心情有说不出来的复杂。
沈酿垂下眼,她知道在最后的几秒钟里,闫寻把自己抱在了怀里,一直紧紧的护住自己,来自外界的冲击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因此她成了三个人当中受伤最轻的那一个。
面前平躺着的男人,那张原本让无数人魂牵梦绕的英俊脸颊也落上了不少的伤痕——
只是为了保护她。
沈酿对着他的脸,她想,闫寻,你还打算睡多久。
今天是《大赌徒》全国公映的日子,搞笑的是两个主演却因为车祸,只能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里面躺在医院的病床里面度日,总觉得有点莫名的讽刺。
沈酿也不知道在闫寻的病房坐了多久,甚至德尔已经离开,她才恍然的抬起头,沉默的看了闫寻一眼,轻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到,我走了,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出了他的病房。
身为病人,她能做的事情大概也只有醒了吃,吃了睡,睡了再醒这些吧,憋得慌便在医院里面四处的走上两圈,直到腻了,回道病房里,躺下来恍惚一下,就睡过去了。
快要入梦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口有了响动的声音,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这几天来看望她的人也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总之,有点累了,不想要起来。
来的人脚步很轻,像是生怕吵醒自己一样,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却并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坐在旁边,静静的,要不是能够听见细微的呼吸声,沈酿真的完全感受不到病房里面除了自己还有谁。
是谁?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为什么直接就能进来?
她想着,却完全不想睁开眼睛去确认。
直到静夜里,忽然一声叹息,轻微到几乎不仔细听就完全感觉不到的地步。
她依旧紧闭着双眼,背对着对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人起身,然后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步伐轻缓,甚至连带着合上门的动作都格外小心,病房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仿佛是从未有人进来过一般。
沈酿缓缓睁开眼,转过身子看见地上的东西,她又闭上了眼睛。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