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爬上稻草堆,潘阳挨着潘士尧坐下,手伸进裤口袋摸啊摸,摸出颗紫皮糖出来,递给潘士尧,“吃吧。”

潘士尧扭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紫皮糖,显然没见过这东西,眼带好奇,惊疑不定道,“阿哒,你哪来的这东西。”

潘阳随口说道,“别人给的,就这一颗,别跟你弟你妹他们说。”

潘士尧拿在手里,逮着潘阳问,“谁给的,阿哒你可别做糊涂事啊,被队里人知道可就坏了。”

潘阳没想到大萝卜头硬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含含糊糊道,“我知道,你偷吃得了。”

潘士尧到底还是个没社会经验的孩子,加上他没吃过,确实想吃,剥开了纸塞进嘴里,下一秒瞪大眼底潘阳说,“阿哒,这个好吃!”

这孩子,只要是吃的,啥都说好吃。

潘阳没跟任何人说过,她打小就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她可以用意念把任何一件东西变没,然后随身带着,想用的时候还能随时随地拿出来。

这个特异功能还被她带到了她爷爷潘兆科身上。

因为潘阳出生时,她家条件就已经是村里最好的,后来再大点,她爷爷生意做大发家之后,他们生活就更不愁,所以潘阳打小无忧无虑,从未想过储存什么东西。

唯一一次疯狂储存东西,还是在疯传世界末日到来时,那个时候她还在读大学,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花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了n多吃的喝的藏起来,就等着末日来临。

结果特么的全是骗纸,那堆东西她还一直随身带着,后来也时不时买点东西放进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看来,她可真有先见之明。

不过现在还没到七八年,七八年之后,但凡有点头脑,早下海的最后全捞了一把暴富,她爷爷就是当年的其中一人。

潘阳来的巧,现在已经七七年了,只要再熬过今年,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单干了!想想就来劲!

潘阳没忘出来的目的,手肘拐拐大萝卜头,“是不是在生阿哒的气?”

潘士尧看他一眼,又迅速的撇开眼,别扭的说,“我没有。”

潘阳反手垫在后脑勺,干脆躺下,望着头顶已经露出点点星光的天空,悠悠的叹口气,“我也不是真想跟你娘生气,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身为儿媳妇,该尊老爱幼,你说是不是?换句话说,等你年纪大使儿媳妇了,你儿媳妇这样对你,你心里好受吗?”

潘士尧不吭声,半响才闷闷的道,“娘做的确实不对,她不该对爷爷那样。”

潘阳拍拍大萝卜的背,“是啊,你也大了,是弟弟妹妹的榜样,可不能跟着你娘有样学样,最起码分辨是非的能力要有,是不是?”

大萝卜头又闷闷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又道,“那阿哒以后也别跟娘吵架,娘不坏的。”

潘阳笑了,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谁又说张学兰是个坏人呢,只是她脑子永远拎不清,待外人还行,对家人永远心不诚,不得小辈尊敬。

☆、第3章 无票寸步难行

‘父子’二人披星而归。

潘家因潘恒春地.主成分不好的原因,这个时候在村里算是穷的,家里只有三间破泥瓦房,潘兆科和张学兰睡东头间,潘士告那个小萝卜头在他们屋里单放了张小床,和他们睡一间。

中间是堂屋,除了八仙桌、中堂条案桌之外,还摆了一张床,潘士云大了,考虑到不能再和哥哥弟弟睡一块,就让她单睡堂屋。

剩下西头间,潘士尧、潘士勋、潘士松三兄弟睡一张大床,西头间除了这张大床外,靠窗户位置还摆了家中杂物。

至于家里的老人潘恒春,则是在紧挨厨房的旁边搭了个简易的篷,篷里连床都没有,直接地上铺了小麦秸秆,潘恒春每日就直接睡在秸秆上。

这个时候的床,无论是大床还是小床,都不是潘阳理解的木架床或老式绷绷床,潘家穷都穷的叮当响了,哪还能睡得上床。不过是用坏了的门板或者木头条拼接而成的简易板床,怕地上回潮把木头腐蚀坏掉,底下垫了石头块,床板上也没有席梦思、海绵垫,而是用小麦秸秆塞在大麻袋里铺上,被单也没有,是破旧的衣裳撕开直接罩在麻袋上。

以前潘阳不是没听家里长辈们说过当年的苦日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苦,潘阳第一次见到这种床时,吓了一跳,当晚躺在‘床上’,盖着破旧的被子,简直不要太受罪,好在这么多天了,她也慢慢习惯下来。

面对如此穷困的家庭,七八年之后,她的责任重大啊,当年她爷爷能凭一己之力让老潘家富裕起来,现在她也不能弱,至少不能给已在天之灵的爷爷丢脸不是。

这个时候家里人都已经睡了,‘父子’二人抹黑在压井那里用凉水洗了把脸,冲了脚,潘士尧回西头间,潘阳蹑手蹑脚的进她屋。

说来也是尴尬到不行,她的身体是潘兆科,可身体里的灵魂却是潘阳,男女整天睡在一张床上,就算潘阳一点没那方面想法,可架不住张学兰想啊。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潘阳都会委婉的向张学兰表示自己非常累,下一秒也不看张学兰黧黑的脸色,立马钻到自己被窝,被口塞的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人钻进来吓死她,再然后不等张学兰找茬,夸张的呼噜声响起,直到张学兰愤愤钻进自己被窝了,她才能长吁一口气。

对不起啊奶奶,她是没这个心,没这个胆,更没能力啊!

潘阳摸黑钻自己被筒,哪知人还没睡安稳,就被张学兰踹了一脚,害得她差点摔出去。

潘阳对她奶奶怒目而视,可惜天太黑,张学兰完全没看见,还变本加厉又踹了一脚。

怕吵醒潘士告这颗小萝卜头,潘阳压低声音道,“大晚上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了!”

闻言,张学兰轰地一下坐起,狠声骂道,“就是不让你睡,我去你奶.奶的!”

潘阳顿时噗嗤一声乐了,去她奶奶的?不就是在骂张学兰她自己吗?

张学兰见潘阳居然还笑,怒气更盛,扑过来就要跟她干仗。潘阳可最怕这套,女人干仗,无非咬人、扯头发、掐胳膊,潘阳自认自己可干不过张学兰,立刻唬了脸,吓唬她,“再作就滚蛋,再作再作啊,看我明天不叫你收拾铺盖滚蛋,我特么也不过了!”

果然这句话很见效。张学兰没敢再扑上来,转而小声哭泣,边哭边骂她,把她老潘家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慰问了一遍。

张学兰开口就是脏话,潘阳不是没见识过,以前她爷爷在的时候,没少被她骂,她这个小辈都看不下去了,潘兆科还能乐呵呵的当没听见,真是绝了,不知道她奶奶用了什么法子能把她爷爷迷成这样,宠溺了她大半辈子。

后来潘阳忍不住问她爷爷为什么,她还记得她爷爷当时看她奶奶还是满眼爱意,她爷爷说,“单是她给我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我就该感激她,就该疼她啊。”

潘阳当时老感动了,她奶奶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嫁给她爷爷啊...

可惜,潘兆科现在换成了潘阳。潘阳可是分分钟都受不了她奶奶这股作人的劲儿,她哭,就任由她哭好了,反正她潘阳是不会哄的,越惯她以后越无法无天。

这女人哭多少都是想引起男人的注意,男人都不搭理你了,哭也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