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现今担任着太医院的院使,是程子松等御医们的上司,有差遣御医的权利。
“是。微臣暂且告退。”
程子松退出,与候在殿外的邢枫一起去了勤政殿宋琛先前待过的御书房。
时候不久两人迈进御书房。
御书房是宫中最为森严的禁地,除非有圣命传召,否则擅入者一律格杀勿论。但程子松与邢枫两人是经过宋琛允许的,因此得以顺利进来。
两人分别行动,邢枫查看了今日宋琛用过的茶水,并无异样,榻边的小桌上还搁着琬妃送来的甜汤,但据太监们说,宋琛并未动过,为以防万一,邢,程两人也分别验过,却也没什么可疑。
满腹疑惑却一筹莫展,程子松环顾了下御书房,忽然,目光被正燃着的香炉吸引。
“邢大人,请近前。”他招呼邢枫。
邢枫点头,也来到了香炉旁。
沉默了一阵,程子松忽然问他,“身体可有不适?”
邢枫皱了皱眉,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就口干舌燥,心思不稳了。“这香炉有异?”他恍然,看向程子松。
程子松没有马上回答什么,而是将炉盖打开,取出其中尚未燃尽的香丸,递给邢枫一份,道:“请邢大人去找几位侍卫,再试一下,事关重大,我们要谨慎。”
邢枫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御书房里伺候的都是宦官太监,他们没有反应并无意外,但若是其他正常男子也出现跟自己相同的症状,那就百分百可以验证这香丸有异了。他点头,接过香丸转身而出。
程子松则将另一部分带回太医院仔细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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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芙宫里,乐儿喝了退热的药后终于睡得安稳,被乳母们抱回了自己房中。褚雪陪在宋琛身旁,依然在等那两人的消息,事关龙体安康,季渊也未曾离开,趁着等待的功夫已给宋琛煮了宁神汤伺候他喝下。
又等了一会,程子松跟邢枫两人终于回来,告诉了他们一个已经确定的消息,御书房的香丸之中有合欢散。
“合欢散?”褚雪不是很明白。
季渊向她解释,“娘娘,合欢散……乃是一种催.情药。”
催.情药!
褚雪一惊,看向宋琛。
满殿的宫人们也是吓的不轻,低头不敢出声。
心里却都在猜测,究竟是谁会那么大胆子,敢给君王下催.情药?
可别人不知,宋琛自己岂会不知?他中了□□心猿意马之时,是谁恰好出现?
抬手挥退众人,宋琛压下心中怒气,吩咐良喜,“去知会凤仪宫和曲台宫,将琬妃禁足一年,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
念在琬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的份上,他才只给了一年的处罚,否则若是个位分低的,必定难逃一死。
良喜一直候在宋琛身边,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清楚不过,他暗叹了一声琬妃的弄巧成拙,领命传旨去了。
听到宋琛这样发话,再联想到那合欢散,褚雪就明白了个大概,可琬妃一个刚进宫的新人,能有这样的手段?
就算有这样的心计,她能有这样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御书房的香炉里动手脚?
她可不会相信,而且毫不犹豫的就想到了琬妃背后的许锦荷,这位许氏皇后,绝对没少出力吧!
这一刻,她由衷觉得许锦荷真是个恐怖的女人,只为了夺自己的宠,竟能想到为夫君下药将别的女人硬送上龙床!这个女人,已被妒心彻底毁灭了。
褚雪能想到的,宋琛岂会想不到?
他先前不知琬妃是许锦荷的人,但现在一出此事,他岂会还想不明白?
太后既然已经安排了宁妃进宫,就绝不可能再帮着琬妃争宠,况且她是自己的母后,深知自己的脾气,绝不会强迫自己做不情愿的事。
姣云不争不妒的,现在心思全在两个孩子身上,绝不可能是她;至于雪儿,就更不能了。
那剩下的还有谁?
再联想到赵婧的父亲赵禹早前同沛国公的幕僚关系,他彻底对许锦荷寒了心。
这就是他从前一直以为贤良端庄的正妻?
她为了夺去雪儿的宠,已经敢在自己身上使手段了!
叹息一声揉了揉额角,他拉过褚雪,道:“既然乐儿没什么大碍,就先安心吧。后宫进了新人,想必皇后一人忙不过来,你是贵妃,应该帮着分担一些。”
褚雪不太明白,疑惑的看着他,他续道:“等乐儿精神了,朕许你协理后宫之权。”
她立刻懂了,他也对许锦荷起了疑心,在分许氏的权呢!
虽然这是好事,但她没有立即表现出欣喜,而是跪下惶恐道:“皇上,臣妾资历尚浅,而且也没做过这些事,恐会出差错,此事还请皇上三思。”
他拉她起来,心平气和道:“不会可以学,你还年轻,朕相信你能做的好,况且这个裕芙宫,不也被你安排的井井有条吗?”
对上他的目光,犹疑了一下后,她终于点头,算是默认了。
过后又想到一件要紧的事,她端正谏言道:“皇上,今日之事虽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内官监也脱不了干系,圣上亲用的东西,怎么能出差错呢?万一被心怀歹毒之人利用,出了大错,该如何弥补?”
宋琛自然也想到了,若非内官监有疏漏,自己怎会被暗算?
等到前去传旨的良喜一回来,他就又吩咐道:“明日一早,将今晚之事知会你师傅,内官监要换人。”看看褚雪,他又道:“关于此事安排,叫周予过来汇报怡贵妃吧,朕明日,会赐怡贵妃协理六宫之权,今后但凡宫中大事,皆需禀报裕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