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官府?代表的意思可就严重多了。王爷会不会想歪呢?认为他们林家对朝廷对王爷不满?这丫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什么话都敢说了。不行,回去后,他一定要找空和子吟好好谈谈,再这么口无遮拦的话,小心惹祸上身。
“你对本王不满?”楚随风的话更是吓得林长书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王爷此话怎讲?”林子吟看了他一眼反问。“难道王爷觉得我说的话不对吗?我们百姓是受王爷庇护才能安定生活,对此百姓自然对王爷感激不尽。但是反过来说我们百姓也按时交纳了赋税,官府有义务保护我们百姓。可以说两方互利互惠。昨夜我无故被人刺杀,我找王爷三公子官身查明缘由,请王爷指点一下,民女到底错在哪里?”
“错在责任不清。”司锦寒声音冷下来教训她,“查案破案是衙门的事情,有什么冤屈自然会有县令和衙役管理,如果百姓全都像你这样,一点儿芝麻小事就来打扰王爷,成什么体统?”
“原来如此,”林子吟嘴里答应得痛快,心里却不以为然,芝麻小事,原来自己差点儿丢了命,在这些贵族人心中,只是芝麻小事情而已。“是民女想左了,请王爷三公子原谅小女。”
“王爷和爷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情计较。”司锦寒摆摆手,装作大度地说。
“觉明,将刺客的尸首送到衙门去。”林子吟吩咐。
“是,姑娘。”觉明答应一声,和觉慧去了。
过来练武的村民,今日更加卖力练起来,林家的事情,让大家不约而同看到了危机。
今年托林家的福,大家日子好过很多。往年忙完秋季一茬庄稼,女人孩子和老人,都得在家猫冬,男人则要顶着寒气去集市或者城里站街,希望能遇上过往的商客搬运些东西。用艰苦的劳力换取一点点儿的银子回来。
别的不说,那种大雪纷飞中受的苦,就是难以言喻的,女人老人孩子说是猫冬,其实过得也很辛苦,都是普通的百姓,谁家舍得花那么多银子整天烧火盆取暖?
现在多好,上工的地方暖和的如同阳春三月,就是家里,凡是来上工的人家,屋子里全都盘上了炕,回去后也不怕冷了。每日有银子拿,家里再也不怕缺少银子了,肉可以隔三岔五地吃不说,孩子也得到安置,每天回来不会乱跑,都窝在炕上练字学习。
这种安逸的生活,大家原来想都不敢想。
可是现在却摆在了他们眼前,所以凡是在林家得到一份工的人家,都十分重视手里的工作。作为东家的林子吟昨夜差点儿遇害,让在场的村民听了也没少揪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上工,大家算是看明白了,林家其实一直都是林子吟在支撑着,要是林子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大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为此,所有人都憋足了劲练武,心想,万一以后再有对林家生意红眼的人打上门,说不准大家也能帮一把手,而不是像昨夜一样全都睡得死死的。
“巧儿,我们回去。”林子吟轻声说。
“是,姑娘。”巧儿答应一声,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武场。
主仆两个悄悄的离开了武场。
正在和于少辉练习格斗术的楚随风眼睛瞄到离开的人以后,招呼从一过来,对着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从一得到他的命令以后,也悄悄地离开了。
大家在大雪中练了一会儿,浑身就透着热气出来,不过每个人也很过瘾。练武结束,借着浑身的热气,大伙儿排成两条长队,男子一队,女人一队,小跑着回家去了。
司锦寒看看楚随风,“王爷,主人跑了,我们今日还要过去吗?”
“想回你自己回去。”楚随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带着侍卫开始往十里村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夜,地上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雪,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楚随风司锦寒等人的脚下,留下的却是浅浅的痕迹。
到了林家一看,林家大多数人都在等着他们过来用饭。
“小丫头呢?”司锦寒环顾一圈,并没有找到林子吟的身影,不禁有些纳闷起来。
“妹妹昨夜受惊,身体有些不适,先吃完饭休息去了。”林子歌回答。
楚随风心里顿时不高兴起来,他猜想林子吟这会儿甩脸色给他们看,肯定是因为早上练武场时不满所致,小丫头胆子肥了。
吃完饭,司锦寒和楚随风、司徒功照例来到了书房等待林子吟讲课。
可惜,他们等了半天,也看到林子吟的人影。
“林子吟呢?”等了半天,陵王终于大怒。“身体还没有好转,要不要本王找人给她好好看看?”
朵儿进来,被他的怒火吓得有些底气不足,“姑娘吃完饭以后,带着人到集市上去了。”
“下这么大的雪,她去集市干什么?”司锦寒不信。
“大小姐下个月要成亲,姑娘到集市上去给她买东西了。”朵儿一板一眼地回答。
“下去吧。”楚随风气急了,却不会真的拿一个丫头出气。
朵儿听了他的话,立刻如释其重地退出了书房。
“小丫头在躲着我们。”司锦寒哑然失笑,“她倒是记仇得很。”
“王爷,是否要插手管一管刺客的幕后之事?”司徒功问。
“不用,将红缨绿萝送过来。”楚随风淡淡地回答。
林子吟憋着气,硬是带着觉新几个骑着骡子到了集市上。
集市上虽然没有丰城里的商铺多,可这儿也不差。上好的布店和卖家具卖木料的地方很多。林子吟先到了布店。
“客人,里面请。”掌柜一看到有客人上门,立刻亲自打起笑脸看过来。
“这些布料多少银子?”林子吟指着大红色的绸缎问。虽然她本人觉得,穿衣服还是棉布的料子比较舒服,无奈何所有人都认为绸缎才是上品。
入乡随俗,她也就选择了绸缎,不过,棉布她也想多买一些回去。
“我这铺子物品无论是绸缎还是棉布,都是最新花色。棉布一匹四两银子,绸缎则要十五两,最上乘的则要二十两。”掌柜的回答。
北地向来不种桑养蚕,也不产棉花。这些东西全都靠从外地运来,所以价格上,也算是偏贵的。普通的百姓穿不起,大多穿的都是麻布。
可北地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冬季,温度又低,即使再穷的人家,也是需要买一些棉花做被褥,当然也有很多人用皮子铺在炕上取暖的。到了冬季,导致棉花的价格居高不下。
“这些上好的丝绸我要十匹,棉布不管好的差的,我全要了。还有棉花,我也要了。”家里的人口多,林子吟想给家里人多添置一些冬衣,还有她也受不了被子没有罩子,于是干脆趁着这时候将要买的全都买了。
“都……都买呢?”掌柜吓了一跳,虽然他的铺子不大,可要买下他铺子摆出来的大多数布匹,还是需要一笔不菲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