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有小葵的影子,他便难过的心都痛了。
可是小葵说了,要她看着师傅的坟。
他不能让小葵失望,不管小葵多久才能回来,他都要守住师傅的坟,等着小葵回来。
小葵是傍晚时分进的林子,等到再也感觉不到人烟的气息时,她却有如到了家的感觉,熟悉又亲切。
“该找个地方过夜,”她自言自语。
山里的天黑比山外来的要早,一旦太阳没过树梢,深山中很快就会陷入一处黑暗。
小葵脚步很快,在天黑之前,就已登上一处山脉最北边的一处山顶。
山顶不高,面积也不大。
光秃秃的山顶,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
幸好有几块乱石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能容下三个人大小,约摸只有五个平方左右的山洞。
小葵将包袱放下,长剑也搁到一边。
这长剑是沈月萝送她的,不是普通的铁剑。
听说要好多银子呢,锋利的不得了。
取出火石,又从附近捡了些干柴,点燃了火堆。
即便没有火石,没有生火工具,她也可以很快的升起火堆。
所以说,她感觉自己真的很适合在野外生存,而不是在繁华的永安城,跟一群达官贵人打哈哈。
整日顶着一张虚假的笑脸,嘴里没一句实话,太无趣了,她真是不知道沈月萝如何受得了。
小葵现在不懂,等到有一日,她也有了让她放在心上的人,她就会明白。
委曲求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有了火堆,山上的时间也并不是那么难过。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小葵的警觉。
“别,别拿剑,小爷可不想还没靠近,就被你砍成十八块,”周义欠扁的声音从洞外传了进来。
小葵收回按在剑柄上的手,如果不是他出声,剑已出鞘,而且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周义一身风尘的跑进来,一把扔下手里的猎物,拍掉身上的落叶,“为了逮它,小爷把衣服都划破了,现在轮到你了,我看见那边有个小水潭,你去把它处理干净!”
“我没叫你搞猎物,”小葵眸色淡淡的扫了眼地上的死兔子。
周义被气笑了,“喂,你别不识好人心,小爷跟着你爬到这深山老林里,我容易吗?快点去,小爷饿死了!”
周义等不及她同意,伸手把她硬拽起来,抓起兔子塞进她手里,并把她往外推。
小葵撇撇嘴角,只好拿了兔子出去。
周义见她离开,这才掀开衣袍,抱怨道:“他娘的,小爷可真够倒霉的。”
为了撵兔子,他的膝盖都被划破了,斑斑血迹染红了半边腿,看样子伤的不轻。
刚才进来时,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点,不想让小葵发现端倪。
他想隐瞒,但能瞒得住小葵吗?
那么重的血腥味,可不是一只兔子能发出的。
在野外处理兔子很简单。
内脏不能要,外皮也得直接剥掉。
所以等她完全剥完时,兔子只剩一半了。
找了几根粗树枝,将兔子穿起来,提着回到洞里。
“喏,自己把它嚼碎,添在伤口上,”小葵看也不看他,扔了几棵青草药给他。
周义笑了,“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是不是很感动,小爷这么远的追着你,要陪你浪迹天涯,春心动了吧?”
小葵淡漠的扫他一眼,“感动?浪迹天涯?你真当我傻!如果不是穷途末路,你会死乞白赖的跟着我?”
周义呵呵一笑,没用嘴嚼草药,而是用手搓,把草药搓烂,然后掀开裤腿,把草药抹在上面,“佩服,哎,没想到你跟着沈月萝,倒也学了不少东西,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属于你的麻烦,引到了我身上,你觉得我很好欺负吗?我再说一遍,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本姑娘没空保你的小命!”
即便之前周义出现在村里,是为了那一丢丢的关心。
那么现在追到深山里,可就不是周义的作风。
要说喜欢她,可能也有那么一丢丢吧!
但周义的喜欢多了去了,可没见他会为了谁把小命搭上。
周义淡定的给自己的腿绑上布条,“不要嘛,好歹咱俩现在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唉,小爷这也是走投无路,不然哪能睡在这种地方,希望他们不会找到这里。”
小葵一个冷眼扫过去,周义嘿嘿一笑,“我说实话。”
实话是什么?
无非是他偷了哪家的姑娘,结果人家姑娘不小心告诉了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