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灵接过圆儿递过去的手帕,不好意思的把自个儿的*的帕子塞到袖子里,下意识的便回道:“说了,他知道,出门时候,还是他让人给我套的马车,带的人手也是他让多了好些个,若不是临时有事儿,他还要亲自陪着我过来呢!“说到这儿,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圆儿勾了勾唇角,柔和的望着陈水灵,认真的说道:“你如今不必以往,到底不好在外头时日过长,这回到底是莽撞啦,也罢,既来了,你好生歇息一日,明儿我给你捎些东西,趁着天好儿,让你那些个人好生护卫着你安全回去,才是要紧。”
陈水灵听得脸上耷拉下来,有心说多停留几日,可一想到自己嫁为人妇,又因着哥哥的事儿——不好再逆着圆儿的意思。只得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两人相携着跟沉香打了招呼,把外头的人招呼安置妥当,已是天色将暗。
一路劳累,陈陈水灵撑着眼皮子跟圆儿说了没几句,便忍不住浓重睡意,眼皮发沉,睡了过去。
沉香哄睡了一双儿女,披了件外衣,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羊奶,推开圆儿的房门。
“圆儿,睡了没有?”
“没呐!”
圆儿转头,见是沉香,起身接过托盘,两人坐在炕上,沉香笑着道:“刚热了羊奶,我瞧着你忘了,就给你端来了。”
圆儿捧着碗,一口一口的抿着,沉香眼睛时不时的望着圆儿,踌躇半晌,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趁着这会儿功夫,
圆儿喝了个干净,拿帕子抆了抆嘴角,看着沉香的表情,知道她挂念着自个儿,定不下心,索性废话没有,把从陈水灵那儿听来的消息给吐露个干净。
她也须得有人给出出主意。
忍了一天,不好在陈水灵跟前露出行迹来。陈水灵能来告知她,她心里感激,可说到底陈水灵也姓陈,血浓于水,人家才是亲兄妹呢!
这远近亲疏,她心里可是分明的很!
随着圆儿娓娓道来,沉香弄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到底,陈家还是看不上圆儿的身份,这几年意味不明的态度,陈凌每每劝说父母,都让陈家父母模糊不定的言辞糊弄过去,从不曾肯定过着门亲事儿。
不然,三年时间,早该定下来了。
陈家有所顾忌,却是中间有这沈家一层关系,不愿直截了当的拒接,免得得罪沉香。
可若是认下圆儿当媳妇儿,却是怎么都不甘心。
陈家父母跟儿子对持了两三年,肯儿子态度实在坚决,又不知沈家往后如何,存着留条后路的心思,总算是赢了这门亲事儿,不过,却是说出了他们得条件——
没错,想让圆儿进门做陈家妇,就先得纳陈家母亲妹所生女儿,陈家的表姑娘当陈凌的贵妾。
陈凌几经考虑,却是点头应下,只是不敢跟圆儿分说明白。
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陈凌明白圆儿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知晓圆儿必不会赞同。
陈凌却存了侥幸心思,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也想着之后向圆儿解释一番,好让圆儿知晓他也是为着两人之事努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沉香甚至能猜得到陈凌心中所想,无非是诉说一番自个儿的为难无奈,向圆儿表明,自个儿心里只有圆儿一个,那个表妹贵妾,不过是个摆设,圆儿才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最好是圆儿识大体,认下此事。
如此,既让父母满意,他自个儿也能心愿达成,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哼哼——
沉香勾唇冷笑,陈家打的好算盘。
姨家表妹的贵妾先进门,陈凌的后院自然由她一手掌控。日后若是沈家再能复起的势头,圆儿进门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到那时后院里已经是贵妾表妹的天下,再有陈母护着,面上怎样不说,实则暗地怕是有的苦头吃。
再有,若是贵妾表妹争气,抢在正室进门前怀了身子,依着陈家母的意思,便是看在自个儿妹妹面上,这孩子必得留下,倘若生的是男孩儿,贵妾表妹的地位自然是稳稳当当。
自然,若是女孩儿,也是不错,起码这个下马威给的足足的,犹如喉咙里的苍蝇膈应也得把圆儿膈应个半死。
如此,贵妾表妹不声不响的便占了优势,压了圆儿一头。
若是退一万步说,若是沈家不能复起,还是在这山沟沟里窝着,圆儿进门的日子怕是遥遥无期。
陈家父母甚至可以直接扶正贵妾表妹,从此当个名正言顺的陈家太太。
这样,也就没圆儿什么事儿了。
毕竟,从头到尾,陈家父母都没正式承认什么不是么?一切都只是陈凌自个儿乐意罢了。
婚姻之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凌的意见几乎可是忽略不计。
圆儿若是透出不愿的意思,想要陈家讨个说法,陈家父母连为难都不必有,直接把个不自重的名声安在圆儿身上,圆儿便立于劣势之中,处境为难。
至于圆儿给陈凌备的东西,自然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啦。
哼——真真是好算计呢!
沉香和圆儿可没那么多的顾忌,当下把自个儿的想头儿,一一说给圆儿知晓。
哪怕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哪怕陈家并不是这样的心思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儿,说到底,吃亏的也不过是她的圆儿罢了。
陈家,陈凌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圆儿认真的听着,末了慢慢的吐了口气,看着沉香,微微的弯了弯唇角,“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谁都不是傻子不是?
自从听了陈水灵的话,她的心里已经琢磨的差不多啦。
陈家自然没安什么好心。
不然,也不会这么几年,她还是个妾身未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