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茉被夜风一吹,酒意散退,再感受到他衣服上残留的体温,乍然生出被他拥抱的错觉,如海棠盛放的娇颜赧然垂下,悄声细语:“谢容公子体贴。”
她延颈秀项,眼睫宛如鸦羽小扇,投落颤动的阴影。
美人如玉,纱衣招摇,惹人遐思。
容非微怔过后,为掩饰神思不属,语带抱怨:“姑娘家……得爱惜自己。”
他这话原是指豪饮伤身,偏生秦茉理解有偏差,误会他指的是她与一帮大男人混在一起于礼不合,遂忿然答话:“我就一粗野村女,不识礼数。你看不惯,也是常理。”
“没那意思,姑娘莫要曲解,”容非凝望淡薄月色下的她,“你终归为女子,少喝点,免得让人有机可乘。”
“我又没醉。”
她贝齿咬唇,倔强的眸中清晰映着他的轮廓,只有他一人。
容非心念一动,深吸了口气,踏前半步,眼眸深深,沉嗓柔柔。
“醉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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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
弯月害羞地躲进云层, 墨染夜空幽深神秘,唯有零碎星辉忽明忽灭。
后巷墙角下,容非逼近, 沉嗓如怨如诉, 道出一句暗昧不明之言, 教秦茉心肝儿乱颤, 连呼吸都忘了。
她懂他话中含义,半吞半吐道:“别、别以为我不知, 你没喝,怎会醉?”
“假装听不懂?”他眉头一拧。
秦茉心慌意乱,疑心自己喝高了,一切为幻觉,甚至分辨不清, 致她心跳剧烈、耳根通红的微醺,是源于酒意还是他。
或许, 兼之?
被他火热气息包围,她禁不住抬手,抵住他前倾的上半身。
这有意无意的绵软力度,停在容非胸口, 化作最撩动欲念浪涌的浆, 挑起心湖波涛,以非比寻常之速,渗进他四肢百骸。
他唇畔挑笑,悄然靠向她, 宛若在梦中。
秦茉双腿如灌铅, 沉重无比,想逃离, 却又似受到蛊惑,呆立不动。
他想做什么?该不会要……亲她吧?
从今晚出现在酒馆,这人就不太对劲。是因她赠予他并蒂莲之故?
该死!那不是普通花儿,蕴含特殊寓意!
她胡思胡量间,目光凌乱,檀唇紧抿,待视野已被容非的脸覆盖后,吓得急忙后退。偏生容非那件外衫于她而言过长,她踩中袍子下摆,脚步一浮,整个人向后摔去!
下意识抓点东西作为支撑,记起眼前人是意图轻薄她的男子,手伸到一半,强行缩回。
原想跌得极其难看,幸好……不晓得是幸或不幸,容非右臂往前一捞,将她抄回怀中。
失去重心的秦茉,被迫埋首于他身前。
不论北院小房屋、被人围追堵截的山林内、秦园月下后花园六角亭,还是东苑月季丛边的廊柱前,她都曾因他肌肤的坚实而惊羞。
此时此刻,亦无幸免。
她被他单手搂住,身体如被暖流漩涡吸附,沉溺其中,惊慌到极致,又隐隐约约滋生出令人懊恼的迷恋。
他的气息和心跳,仿佛成了这世间唯一的、确切的存在。
一定是醉了。若非醉了,何以身不由己?
似有短短一瞬,又似半生漫长,秦茉如梦初醒。
不,她有婚约在身,绝不可与男子过分亲密。
容非仍沉浸在她的温顺乖巧中,感受她的柔软躯体,心底满满欢悦与欣喜——她果真喜爱他的,她的笑貌与顺从,早已出卖了她。
不料怀中人轻轻一挣,茫然抬头,像要从他臂弯抽身而退。
水眸在苍茫夜色中柔然亮着光,羞涩与退怯兼有;红唇微启,仿如诱人樱桃,勾出他品尝的念想。
泡过酒的樱桃,是辣?是甜?
他俯首贴向她那两瓣恼人的唇……
相距不足两寸,回过神来的她猛地低头。
如花瓣飘下的一吻,滑落在她温软眉心上。
秦茉浑身一颤,根本未能体会他的情致黏缠与温柔缱绻,只觉这猝不及防的温热,麻痹了身体发肤,让她手足僵硬、心跳停滞。
依稀有脚步声自远而近,二人均是一惊。
忘情的绮丽嘎然而止,容非极不情愿,松开怀内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