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立刻扑到了朱砂跟前,扑到了她腿上,也不管朱砂嫌不嫌弃他,只见他又抱住了朱砂的大腿,将脸往她腿上蹭,一边蹭一边唤她道:“娘亲娘亲。”
他只是叫着娘亲,并未说其他话。
叫一遍又一遍,就好像他叫不够似的。
朱砂猛地收回自己那几乎就要陷进君倾那双幽深瞳眸中的视线,忽然有些尴尬,毕竟小家伙的爹就在面前,毕竟她方才一直在盯着他看。
若小家伙的爹不在面前,她还能勉强应小家伙一声,然现下他就在这儿,她无论如何也应不出声。
是以她只能让小家伙失望。
小家伙唤了朱砂十几声后才松开了她的大腿,恋恋不舍的,完全松开之前还用力吸溜了一下鼻子,而后走到一旁,蹲下身拿起了方才被他扔在地上的朱砂给他裹的小包袱,抱了包袱后才重新走回到君倾身边。
从方才小白说话后便沉默着的朱砂本想沉默到底,可看着阿离抱着包袱站在君倾身边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为解释她方才一直盯着君倾看的尴尬,朱砂还是决定开口道:“亥时在城西见到的小公子,见他独自一人倒在雨水里,又因小公子道不出姓名与家住何处,无法将其送回去,朱砂便先将他带回了自己住处来。”
朱砂说话了,君倾却是不说话。
只见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只是盯着朱砂看。
朱砂觉得君倾的眼睛真真是有一种吸引着人往里跳的莫名力量,令她明明不欲去看他的眼睛,却又不知不觉地抬眸对上他的双眸。
他在看她,她亦在看他。
可,他明明是在看她,朱砂却觉他不似在看她。
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好像想要装进所有,却又什么都装不下似的。
没来由的,朱砂的心在此时竟是蓦地一紧,有些疼。
这时候本该君倾接话的,可他却迟迟不开口。
朱砂不知他为何不开口。
抑或说她一个陌生女子不值得他开口说什么。
然君倾不说话,却不代表小白也要沉默。
像是为了打破这有些尴尬又有些怪异的沉默似的,只听小白笑眯眯道:“那可真是要多谢朱砂姑娘救了我们家的蠢儿子阿离了,朱砂姑娘放心,今夜不便,改日阿离的这个爹一定会好好答谢朱砂姑娘的。”
小白笑说着,一边嫌弃地用手指指身旁的君倾。
君倾依旧默不作声,反是朱砂又努力地收回了她那不当有的注视,心跳蓦地有些奇怪,却是装着平静道:“答谢倒是不必了,阿离寻到家便是好事。”
“要谢要谢,这个必须要谢,你说是不是啊小倾倾?”小白还是笑眯眯的,与一袭黑衣沉默不语的君倾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朱砂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别了眼特意看向小白,客气地淡淡一笑。
在她以为君倾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时候,只见他微微张了嘴,问道:“姑娘名唤朱砂?敢问是哪个朱砂?”
他的声音很沉,很沙哑,与方才他说话时的声音截然不同,仿佛是在风沙里卷过了一般,竟是粗粝如砂石,就好像他许久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似的。
君倾的话让朱砂的心莫名地突地一跳,先是稍稍沉默,才道:“朱砂色的朱砂。”
朱砂说这句话时看的是君倾衣襟上的那朵朱砂色线绣的海棠花。
她没有看到君倾幽深的瞳眸倏地一颤。
------题外话------
哦呵呵~虽然我们小倾倾才刚刚正式出场,不过叔还是要问,我们小倾倾合不合姑娘们的意啊~!
另外!叔有个号外!大号外!大大的号外!
☆、020、奇怪的疤痕
朱砂色的朱砂……
君倾的眼眸动了动,拢在广袖下的手微微发着颤。
小家伙阿离似是察觉到君倾的异样,抬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地唤他道:“爹爹?”
小家伙这么一唤君倾,朱砂立刻将目光从他胸前衣襟的朱砂色海棠花上移开,心中有些烦躁。
她今夜这是怎了?这些奇怪的反应。
朱砂抬起了头,却发现君倾还是方才看她时的那个眼神,似乎在看她,却又不像是在看她,眼眸漆黑深邃,动也不动上一动,就好像……
就好像他什么都瞧不见似的!
难道——
朱砂定定盯着君倾的眼睛看,他也依旧在看她,神色不变目光不变,完全不介意朱砂这般毫不避嫌地盯着他的眼睛瞧。
朱砂心中有猜疑,欲再多看君倾的眼睛一眼,小白却在这时揽上他的肩,扳着他转了身,一边朝朱砂摆手笑道:“时辰不早,可不敢打扰朱砂姑娘歇息了,改日再来道谢,告辞。”
小白说完,竟是一手扳着君倾的肩,一手牵着阿离,走了。
那本是趴在君倾肩头的小黑猫往下一跳,跳到了阿离的怀里,阿离连忙抱住了它。
阿离不舍得走,两步一回头地看着朱砂,忽而扬声道:“娘亲娘亲,阿离先和爹爹回家去,娘亲不要忘了阿离,阿离还要再来找娘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