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笑得愈发开心满意。
沈葭走在沈天的右手边,沈奕则是走在了沈天的左手边。
大夫人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随在沈奕左右,面上立刻又浮上了她旬日里那大方有礼的浅笑,这笑却是比平日里浓沉,笑容的深处是满满的得意。
大夫人在经过二姨娘面前时,故意顿了顿脚步,微侧转头看向她,笑着客气道:“二妹妹,一起走?”
林婉娘也笑,笑得温婉柔和,“姐姐相约,是做妹妹的荣幸。”
大夫人笑而不语。
只听林婉娘看着走在前边的沈天与沈葭,忽而柔声道:“大小姐今日似乎很是心不在焉,莫不成是心中有事?”
大夫人眼眸忽地微缩,却没有转头再看向林婉娘,只是浅笑道:“姑娘家总会有点姑娘家自个儿的心事。”
“说的也是。”林婉娘敛了敛眼睑,笑得很是温柔,声音也很是温柔道,“我膝下无儿无女,倒是不晓现下的姑娘家心里可如你我原来年轻时那般喜往心里装事情,真是羡煞姐姐有着大公子与大小姐这般懂事的儿女。”
大夫人笑得愈发满意,道:“都长大了,自然要懂事。”
生下这一双儿女,怕是大夫人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了。
大夫人注视着前边的沈天与她的一双儿女,下巴不自觉地抬了抬。
林婉娘由方姨搀着,在她方才与大夫人说话时,她纤长的手指便将方姨的手臂抓得紧紧的,现下更是紧得指甲都快要嵌进了方姨手臂的皮肉里。
可她面上却还是温温柔柔地笑着。
前边,沈天心情很是愉悦地问沈葭道:“走着路也不能好好看看我的葭儿,不如葭儿就先给为父说说这一年在安南山上过得可还好?山上可有人欺负葭儿?”
谁知沈葭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并未回沈天的话。
“葭儿?”沈天又唤了她一声。
这一次,沈葭依旧没有回沈天的话,不仅没有回话,反是将沈天的手臂抓得紧紧的。
只见她面色有些难看,目光更是有些木讷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天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沈奕连忙唤沈葭道:“妹妹,父亲在与你说话,怎的不说话?妹妹!”
沈葭被沈天这最后一声唤给唤回了神,忙道:“父亲唤葭儿?”
沈天看着沈葭那难看的脸色,终是不笑了,而是沉声问道:“葭儿在想何事想得这般出神?”
沈葭这时显得很是疲乏地娇声道:“回父亲,葭儿没在想什么,只是昨夜睡得不踏实,头有些晕眩双脚觉着有些轻浮,父亲莫生葭儿的气,葭儿并非有意不回父亲的话的。”
听到女儿回话,沈天的神色才缓下却又依旧沉了下来,却是关心地问道:“身子不舒服,可有请大夫来看看了?”
“葭儿没事,哪里用得着看大夫,葭儿——”
沈葭搀着沈天的胳膊还要接着说什么,却被前边的人传来的一声厉喝声打断。
只听那人对着前边转角处的几丛茂盛的花丛大声喝道:“侯爷面前,什么人在前边鬼鬼祟祟!还不赶紧出来!?”
那人的话音才落,便有几名家丁往前冲,作势就要去拿那鬼祟之人。
他们还未至花丛后,花丛后的人便已先不疾不徐地走了出。
只听她冷冷淡淡道:“我并非鬼祟之人,不过是有事来找侯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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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对朱砂而言是大事
“我并非鬼祟之人,不过是有事来找侯爷而已。”朱砂从花丛后走不疾不徐地走出来,神色冷淡地看着了一眼眼前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中间的沈天身上,微微垂了首,朝沈天行礼道,“朱砂见过侯爷。”
朱砂是以素心女儿的身份与素心一齐回的安北侯府,那沈天便是她的“父亲”,然她愿意心甘情愿地唤素心一声“母亲”,却如何也不愿意唤沈天一声“父亲”,回安北侯府一年,她仍以“侯爷”来称呼沈天。
然就算是这么一声“侯爷”,她都鲜少有机会道出口,因为她见过沈天的次数,可谓屈指而数。
沈天不喜这个称呼,可他没有办法让朱砂改口,因为他很清楚他没有资格对素心与她这个“女儿”提任何要求。
他也不喜朱砂这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冷淡淡的女儿,就像他不喜素心这个疯疯傻傻的妾一样。
说素心是他的妾,怕这府里的人都觉得是抬举了素心吧,因为便是对沈天自己来说,怕是都觉素心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女人而已。
可偏偏是这么一个于沈天来说早已变为陌生人的疯傻女人,他却不得不放下脸面将她接回安北侯府来,接回来后也不得不将她好好安置。
为了什么?
无人知晓。
怕是除了沈天自己,再无人知晓他为何要突然接回素心,并且下命道是府中人不得欺辱素心母女,若谁人违命,家法处置!
也因得他这句话,这府里的人虽然极为看她们不顺眼不入目,却也无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辱她们。
不过明着无人敢,却不代表暗里也无人敢。
若是真的无人敢欺辱她们,发放到梨苑的月银怎会少之又少?若是真的无人敢欺辱她们,那送到梨苑的饭菜又怎会总是冷饭冷菜且分量不足?若是真的无人敢欺辱她们,三姨娘前夜所做之事又是什么?
连当家之人都不喜梨苑里的人,又怎能让府里的人不冷眼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