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颞颥直跳,她从不是多话之人,也从不问不当问的问题,更不会问这般等关于别人私事的问题。
不当知的她从不会想要去知道。
她唯觉得好奇的,也只有阿离小子的亲娘而已了。
却也仅是心中好奇而已,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有解。
“你不问是吧?”小白嫌弃地盯着朱砂,见朱砂还是一副沉默的模样,他有些不悦地哼了一声。
朱砂以为他要继续往前走,谁知他竟是道:“好吧,算我大发慈悲,你不问,我也告诉你吧。”
“……谢白公子好意,不必了。”
“什么不必,你说你已经搁我们这相府里呆了快一个月了,看情形你目前还要继续往下呆,而你却还对这府邸的事情什么都不知,你觉得你这般处事是应当的?”小白看朱砂的眼神更嫌弃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坦然?”
“……朱砂,受教了。”朱砂被迫微微低下了头。
“这还差不多。”小白满意地点点头,“得,别的不多说,就说我们小绯城吧,其实呢,不用我多说,你两只眼睛生得好端端的也没瞎,自当看得出小绯城对我们小倾倾的情意的,人家小绯城本和我们小倾倾处得好端端的,谁知突然就蹦出个你这么一块木头来,成日不是我们小阿离巴着你不放就是我们小倾倾找你有事儿,活生生地把人家小绯城的好事给搅和了,我要是小绯城哪,绝对想把你给砍了。”
“……”
“偏偏你还没哪点好的,哪点都比不上小绯城,真是。”小白边说边嫌弃地摆摆手,“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是那父子俩的错。”
“……”这的确不是她的错。
“不过话说回来啊——”小白忽然又笑眯眯地凑到朱砂身边来,甚至还用手肘杵杵她,道,“小猪啊,你悄悄告诉我,你到底对我们小倾倾有没有情意,有的话呢,我可以帮你的,帮你和小绯城抢我们小倾倾,怎么样,我好吧?”
小白说完,挑动眉毛,再次用手肘杵杵朱砂的胳膊。
------题外话------
本人今天下午五点才从乡下回到家,所以今天的更新就又推到了晚上,明天的更新也是在晚上11点左右。
☆、010、朱砂不想忘记最重要的人
小白用手肘杵着朱砂的胳膊,杵得她尴尬不已。
抢……?
“不必了。”朱砂往旁移开一步,拒绝了小白的“好意”,“朱砂对丞相大人并无情意,朱砂留在相府,只是因为欠了丞相大人的恩情需还而已,并无它意,还望白公子莫误会了。”
是以,她根本不需要和苏姑娘“抢”丞相大人。
“当真?”小白竟是不相信,是以正以一种异常质疑的眼神盯着朱砂看。
“……感情之事向来都不是儿戏,朱砂又岂会玩笑。”朱砂回答得很认真。
她不知她的曾经是否经历过情爱,但她知,感情之事,并非儿戏,亦不是随意挂在嘴上的事情。
她不知她这般的人是否会遇到情爱,但她知,丞相大人绝非她的良人。
即便她真的对丞相大人有情,怕也无需与苏姑娘抢,因为她看得出,丞相大人的心里本就没有苏姑娘,既是不存在的人,又何需抢。
丞相大人的心里,只有他的妻子,那个扔下了他们父子但他却仍记挂于心的妻子。
她如今留在这丞相府里,一是为了阿离小子,一是则为了素心,再无它意。
且,她还有她的阿兔要寻。
阿兔,才是她重要的人。
朱砂心下想着阿兔,可她的脑海里却隐约浮现出君倾的身影,浮现出他那双总能让她失神的眼眸。
朱砂忽觉心口有股针扎般的疼痛,一如丞相大人给她送那一小包海棠果子的那日心如针扎的感觉,不过是没有那日的疼痛剧烈罢了。
朱砂将撑伞的手靠近心口,用力按住,寒凉的秋雨下,她的额上竟有密密的细汗沁出。
小白盯着她,将她这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微微眯起了眼,却是什么都未说,也未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过了好一会儿,待朱砂将手从心口前移开时,才听得他不疾不徐道:“听小倾倾说,对于你的从前,你全都忘了?”
“是。”朱砂没有拒绝回答,因为她辨得出谁人可信谁人不可信,这小白话虽多,却不是歹人,更不会对她不利,既是如此,说了实话也无妨。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是,也不算是。”朱砂自嘲地轻轻一笑,“唯记得自己名叫朱砂,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
“既然没有同情心,又为何在雨夜里捡起我的小阿离?”小白只是问,话语里未藏怀疑。
朱砂微微摇头,如实道:“朱砂也不知。”
或许是因为他那只想要撑起身却又无力的苍白小手,又或许是因为他那丁点大的小小身子泡在冰凉的夜雨里的可怜模样,终是让她生了恻隐之心,抱起了他。
“那看来你也不完全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小白微微笑着,“怎么,没想过找回你的从前?”
“如何会不想。”对于自己始终都无法想起关于过往一丝一毫,朱砂心中总有无奈与叹息,使得她说这话的语气不由地带了隐隐的无奈,“只是不知当如何去寻,又从何处去寻而已。”
什么都想不起,便是连自己生在何处都不知晓,该如何去寻?
“哦?便没有丝毫的线索?比如说你的素心救起你的地方?”一向总是嘲讽朱砂的小白不知怎的现下竟是对她的事情生了兴趣,也没了玩笑的口吻,他虽是在笑,语气却是正经的。
此事,朱砂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亦没有任何人问过她,在确信对她无害的人面前,这样的事情也无甚可隐瞒的。
“去过了,没有线索。”她不是没有去过素心救起她的地方,且还去过无数次,只是面对着那终年不变的河流,她始终什么都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