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仇,他才会在四年多以前将死之时始终不肯闭眼,硬是捡回了多活这四五年的命。
因为仇,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回来。
因为这个仇,哪怕他灰飞烟灭无法往生,他也在所不惜!
“我活着,只是为了报仇。”君倾手中的酒盏已空,朱砂却忘了给他满上。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而已。
只见君倾兀自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提起了酒壶,准确地对准酒盏,往酒盏里倾注酒水,在酒水即将满杯时停手,一滴都未溅出,更为溢满。
他的一举一动,娴熟得真真像他什么都看得见一样。
他的仇,本该在五年前就能得报,只是那时他已遇到一个她,他的计划,便乱了。
他的仇没有得报,但他却有了一个儿子。
他将那个好似只要轻轻一碰便会碎掉的小东西抱在怀里时,他便起誓,他纵是要死,也要将儿子养到能懂些事了,才离开他。
君倾抬手,又将酒盏送到了嘴边。
朱砂看着他,忽然道:“相公独自饮酒可觉烦闷?不如朱砂陪相公一道喝如何?”
朱砂不想再问什么,便伸出手欲拿过酒壶。
谁知她的手才一伸出,便听得君倾突然一个沉声道:“不可。”
君倾的语气不仅沉,且还有些严厉,好似在一个在斥责小辈的长辈,这骤变的语气也让朱砂正握上酒壶提手的手颤了一颤,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只见君倾将手中的酒盏放下,未防自己不能准确地拿开朱砂手里的酒壶,君倾便抬手抚向了她的脸,边用拇指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边柔声道:“娘子身子不适,还是莫饮酒为妥,听话,为夫让宫人给娘子上些甜汤来,娘子喝些甜汤,可好?”
君倾这没有任何预兆的温柔让朱砂浑身一个激灵,险些能抖下一身的鸡皮疙瘩来,却还是只能顺着君倾的话道:“听相公的。”
自朱砂方才在殿外走到君倾面前开始,他们便一直令人注目,现下这般,更是让本是热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不少,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瞧过来。
朱砂不由将君倾的手抓得有些紧。
君倾则是毫不在意地唤来宫人,道是将甜汤上上来,只是简单的一句吩咐,也足以让那宫人吓得脸色发白。
正当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尖声的唱和声,一声接一声,由远而近,“帝君到——帝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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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呵~剧情在慢慢展开了啊~
本人虽然每天更新得少,但也努力地每天都在更,虽然跟文的人寥寥无几,但本人也会把故事写完,不会缩减内容。
你不离,我不弃。
突然文艺一把,和本人画风真是出入太大,哈哈哈~
☆、013、娘子在想些什么?
雍容华贵,倾国倾城,这是朱砂此时见到沈葭时的第一感觉。
即便已是第三次见到沈葭,即便同为女人,朱砂也不得不为这般天姿国色的女人吸引眼球,不得不为她的美而赞叹。
女人尚且如此,何况说是男人?
一时间,整个大殿静默无声,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与帝君姬灏川并肩走进大殿来的沈葭身上。
只见她仪态从容,每一步都走得既温雅又大方,与姬灏川并肩而行,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他们二人走在一齐,真真如天造地设,仿佛这天地间除了他们彼此,再无任一人能配得上对方。
众人眼中除了惊愣,便只有赞美,更有甚者,看着沈葭,竟是看得呆若木鸡,怔怔如失了神。
唯有君倾谁人也不“看”,他只是微垂着眼睑“看”着他杯盏中的酒,便是姬灏川与沈葭走过他面前,他都未抬眼看他们一眼。
他只是如众人一般站起了身而已,他非但未有向姬灏川与沈葭躬身行礼,反是微昂起头,呷着杯盏里的酒水。
朱砂见状,朝君倾更靠近了些。
只有与他离得近,倘有状况发生时,她才能在第一时间护住他。
然姬灏川像是什么都未见到一般,既不责问也不降罪,只是坐在了北面那方长足一丈的长案后,广袖一拂,笑着道一声:“众爱卿都免礼吧。”
“谢帝君,谢帝后——”
朱砂挨着君倾坐下。
她在坐下时发现沈葭正微微侧过头来看她,那一瞬间,她在沈葭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震惊。
朱砂心中冷笑,她大约是没到她这最不当出现的人非但出现了,竟还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宫宴之上。
不过,她未想到的事情,可不止于此。
朱砂坐下后发现,她与君倾这一坐席紧着的那一张坐席尚无人入席,而对面苏绯城身旁的那张本也是空着的坐席此时已有人落座,是一名皮肤黝黑身体壮实的中年男子,孔武有力,瞧着当是位武将。
此人所在的坐席是紧挨着贵客的上首坐席,且可见其在朝中的地位必然不低,模样瞧起来与沈天有那么五六分相似,加上他此刻正看向君倾的眼神极为凌厉,朱砂心下有思量,莫非——
这便是燕国当今的大将军,沈天的胞弟沈云沈大将军?
若是这般,那他们身旁空着的这个坐席,想来便是安北侯沈天的了。
帝后大婚的宫宴,他却迟迟未到,看来真是如丞相大人所说,定有好戏可看。
只不知他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扮出异常怎样的戏,可比那日在安北侯府玉湖边的还要精彩?或是……精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