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灏川依旧稳坐在席,满面阴寒。
沈云则是正要出手阻拦沈天。
沈天握着匕首的手一瞬间落下——
只见血珠飞溅,溅到了沈云的手上——
沈云的手只差一分就擒住沈天的手腕。
那十数名侍卫手中的长刀未有挥出。
姬灏川身上没有受伤。
那血水从何而来?
“啊——”只听坐席中有女子的惊叫声骤然响起,带着终于忍不住的无尽惊恐,如方才沈葭的尖叫声一般响彻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天,看向他的——胯下。
只因那血水不是来自别处,更不是来自别人身上,而是来自他自己身上!
来自他的胯下!
而他的胯下,此时正插着一柄匕首!
这把匕首不是别人的,正是他自己的!
这把匕首就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他竟是——将匕首捅进了自己身体里作为男人最重要的地方!
然让人觉得森寒的是,他的面上竟没有丝毫痛楚之感,好像他没有痛感一样!
他还是在笑,且还是笑得满意!
只见他边笑边将他手上的匕首再继续往下用力,紧着只听“啪嗒”一声。
有东西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砸到地上。
是一块两个巴掌大的布,还有一个满是腥红血污的东西,带着一大汪的血水。
“啊啊啊啊——!”方才那惊叫的女子再也无法负荷心中叠加的恐惧,惊恐地喊叫着,跑出了这回荡着她惊叫声的大殿。
又有人开始作呕。
沈云如看一个从未相识的人一样睁大了双眼看着沈天,看着他的胯下。
正在往下淌血的血淋淋的胯下。
只见他下身的素缟麻衣此时空着一个大窟窿,正正在胯前的部位,而那个大窟窿后边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
血染红了他的素缟麻衣,也染红了他脚下所站的地方。
他的面上依旧没有痛楚之色,他还是在笑,笑得更为癫狂。
他站在自己的血水里,已然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疯子,可怕的疯子,再不是那个让人艳羡的安北侯。
他笑着笑着,他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扭曲,带着他整张脸仿佛都扭曲在了一起,只见他扔了手上的匕首,用沾满了血的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同时十指用力往自己头上的皮肉里抠刮,将自己的头皮生生抠下血肉来。
前一刻还没有痛感的他,这一刻却是在撕心裂肺地狂叫着:“我赎罪了!赎罪了!饶了我,饶了我吧!啊啊啊啊——!”
他疯狂地叫喊着,正要往殿外方向冲去,在转身时看到了沈云,便抬起手死死地抓住沈云的肩膀,将双眼睁大得仿佛下一瞬他的眼珠都能从眼眶里蹦出来,道:“燕沈必亡,燕沈必亡!云弟你快来陪我,快来陪我!”
沈天说完,冲出了殿外,冲进了外边忙忙雨幕里,只留下一连串的血脚印在大殿里。
那些个侍卫这才想着要去追。
沈云则是愣在原地,他觉得浑身发冷,觉得外边的雨好似淋在他身上一样,寒极了。
前一瞬还吵闹不已的大殿,这一瞬静如死水。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人敢离开。
这样死水一般的死寂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到这死寂压得众人就要窒息,才见姬灏川缓缓站起身,平静道了一声:“都散了吧。”
姬灏川跨出这东清殿门槛时,君倾酒盏里的酒正喝完。
他这才缓缓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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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永生永世都赎不了!
君倾缓缓抬眸,“看”向殿中地上血滩里的丑陋男根,而后将手中已经喝尽了的酒盏搁到桌案上,慢慢站起了身,对朱砂道:“娘子,回吧。”
他的手仍与朱砂十指交扣,他站起身,朱砂便也跟着站起身。
只见他谁人都未理会,便是那太子苏穹,他都未有装模作样地客套一句,他站起身后便径自往殿外方向走去,只当这大殿内谁人也没有一样。
只是他不看旁人,并不表示旁人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