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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十六,可今夜的夜色却很是暗沉,非但不见满月,苍穹中反是浓云密布。
一辆乌篷马车正从城西的方向朝相府所在的燕京城东南方向驶去,马车行驶得平稳,使得车篷边沿上缀着的流苏只是在微微摇晃而已。
驾车的人是君松,马车里坐着的,便自是他的主子君倾,以及小白。
小白此时正抬手撩开车帘与君松说话,道:“小松松哪,难道你没发现今儿这夜色不对劲儿?”
“白公子觉得不对劲,那就是不对劲。”君松目视前方,专心驾车,同时又恭敬地回着小白的话。
小白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小松松你这是明摆着敷衍我,当心我不和你玩儿了。”
“……”君松心里一百个无辜,“白公子,君松说的都是实话啊。”
“那你说今儿这夜色不对劲在哪儿?”小白不依不饶。
“……”君松无奈地看一眼天色,然后认真道,“回白公子,今夜是十六,天上却没有月亮。”
“这还差不多。”小白这才笑着点点头,满意道,“继续赶车吧啊。”
“……是,白公子。”
“喂喂,小倾倾,你听到小松松说什么没有?”小白说完,放下了车帘,而后蹭坐到君倾身侧,挑眉道,“今儿十六,天上却没有月亮,很反常哟。”
君倾不语。
小白又道:“就像今儿的缕斋一样,安安静静的,不仅让我俩好好进去,还让我俩好好出来,你不觉得和这夜色一样不对劲儿?”
“我觉出了。”君倾淡漠道,“怕是你我这回去的路上就不会如去时一般安安然然的了。”
“不完全见得。”小白捏着自己的下巴,不笑了。
片刻的相对沉默后,君倾忽然对君松道:“君松,速速回府!”
君倾的这一声令下,语气里是明显的急切。
“嗯?”小白挑眉看他,“想到了什么?”
“相府影卫重重的假象怕是被识破了,就像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瞎子的事实一样。”君倾语气极沉,“若我是他们,绝不会错过你我还有君松三人同时不在府上的绝好机会。”
“既是如此,你为何现在才想到?”小白没有急切,反是平静反问。
君倾将从缕斋离开时便一直拿在手里的檀木盒子捏得极为用力。
只听小白慢悠悠道:“因为你的心乱了。”
君倾又是不语。
小白淡淡道:“不说话就是默认咯。”
君倾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捏用力得好似要将那盒子捏碎了似的。
就在这时,小白那含笑的声音变得颇为正经道:“啧,还真的是应了你自己的话,出事了。”
小白的话音才落,便听得马车外传来一声尚未靠近的急切的声音,“大人!”
君松随即勒马。
君倾的面色沉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听着君松惊诧的声音:“君华!?”
那急切的声音,正是来自君华。
而当君松那惊诧的声音才落,又是他自己紧接着惊诧道:“小公子!?君华你怎把小公子带出来了!?”
“我的小阿离在哪儿呀?”小白即刻掀开了车帘。
君倾握着檀木盒子的手猛地一颤。
小白却是在这时跳下了马车。
隔着车帘,还未听得急急而来的君华出声,便听得小白又道:“哎呀,不好了啊小倾倾,咱儿子犯病了,正可怜得紧哪!”
君华正要说话,只见君倾正撩开车帘要走下马车来,使得他立刻单膝跪地,深低下头,急急道:“属下君华见过大人!”
“我说小华华,现在可不是你该跪的时候,你可要先告诉我和小倾倾将我的小阿离抱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小白的语气并不重,可却压得君华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可小白说罢君华却未再理会他,而是低头看向从君华怀里抱过来的小家伙,轻声唤他道,“小阿离,可睡着了呀?”
“娘亲……”小家伙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喃声道。
只听小白即刻又问道:“小华华,那头小猪哪?不是在过来的路上岔了路走丢了吧?”
小白的这个问题,让君华的肩猛地一抖,搭在膝上的手蓦地抓紧自己的膝盖,“回白公子,朱砂姑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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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太忙了,忙得太累,累得都没有心思来写题外话和姑娘们玩耍,等忙过这段时间,本人再找回抽风属性
☆、052、丞相大人,你可是阿兔?
朱砂觉得自己走了很久,都没有寻得到医馆。
她觉得自己嘴里的腥甜血味愈来愈重,视线愈来愈模糊,模糊得她眼前的天与地都搅到了一起,可她不能停下,她的双脚若是停下,怕就再无气力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