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哟,这不是谢老夫人嘛?怎么?求人求到了洪夫人你跟前?”赵夫人尚未见人,声先到了。

谢家祖母直起了脊背,淡淡地望着院中的景色,丝毫没把赵夫人当回事。她原本就没打算去见赵夫人,这位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名声在京城已不是新鲜事了。

洪夫人道:“谢老夫人怎么会求人呢?谢家可是一直简在帝心的人物,今日不过是上门来同我这不爱出门的妇人唠嗑罢了。”

赵夫人带着赵二小姐走到近前,她瞥了眼谢家祖母同谢凉萤,“洪夫人若要找人唠嗑,可千万别找谢家。她们这些时候日日出门求人帮忙,恐怕还不知道吧。”

谢家祖母看了眼赵夫人,照旧不说话。

洪夫人道:“京城又出了什么新鲜事?赵夫人不妨同我说说看?”她看了眼谢家祖母,暗中拉了把要出头的谢凉萤,示意她别说话。

赵夫人笑道:“京城如今都在传呢,云阳侯怕是要退婚了。”

谢家祖母愣了下,看了看边上的谢凉萤,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与震惊。

“看吧,果然是不知道。”赵夫人得意道,“这事儿啊,京城都已经传遍了。我想也是啊,换了我,当然也会退婚。谢家如今的名声可不太好,娶了他家的女儿,可不就是挡了自己的前程吗!”

谢凉萤看了眼一直跟在赵夫人身后的赵家二小姐。这位便是先前救了薛简的那位赵家庶女。如今她一改先前畏畏缩缩的样子,大着胆子地直视谢凉萤,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谢凉萤自问没什么不敢接招的。

“赵夫人觉得我配不上薛简?那敢问谁配得上?曾救了阿简的赵二小姐?”谢凉萤扫了眼赵雨桐,似乎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我可从未听说有庶女能做侯夫人的。莫非赵家打算叫嫡女和庶女一同嫁去侯府?叫二女同侍一夫?”

赵夫人气极反笑,“我们赵家可不像谢家那样,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啧啧,看看谢五小姐的仪态,竟对男子直呼其名。谢家真真是有家教得很!”

谢凉萤道:“我叫阿简,那是因为云阳侯自己允的。赵夫人若对赵家姑娘们有所把握,不妨同阿简去自荐枕席。”

双珏从二道门上匆匆过来,“姑娘,咱们再不走怕是要晚了。侯爷还在晚翠楼等着呢。”

谢凉萤朝赵夫人扬了扬下巴,“双珏,还不快些见过赵夫人,这位可是云阳侯府未来的亲家。”

双珏看都没看赵夫人一眼,“奴婢只知侯府的亲家姓谢,侯爷的夫人是谢家的五小姐。”

“这位是?”赵夫人看着双珏问道。

双珏朝她行了一礼,“奴婢是云阳侯府上的,是侯爷特地派了在姑娘身边伺候的。”

洪夫人看着不甘的赵夫人,打圆场道:“谢五小姐快些去吧,莫要叫薛侯爷等久了。”

谢家祖母忙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说罢,拉着谢凉萤就上了马车。

路上谢家祖母问道:“阿萤,云阳侯真的同你有约?”

谢凉萤摇摇头,“近来他政事缠身,我已有些时日不曾见过他了。”

双珏道:“奴婢方才说了谎话,还请主子责罚。”

谢家祖母摆摆手,“你也是护主心切,我还得多亏了你来解围。要不然还不知道阿萤会闹成什么样子。”说着横了一眼谢凉萤。

谢凉萤笑道:“人都欺负到脸上来了,怎得还要就此放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谢家祖母点头称是,心里却一惊。这番话对上赵夫人自是不错,但若他日谢凉萤明白过来谢家曾对她的所作所为,是否也会一样地斩草除根?

越想越觉得心慌。谢家祖母捏紧了拳头,终于下定了决心,不仅仅是为了颜家,也是为了以后的谢家,看来白府是不得不去了。

赵夫人同赵雨桐从洪家出来。

“看到了吧,刚才谢凉萤那小蹄子的样子?”赵夫人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上皇后贵妃了呢,狂的那个样!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薛简奉命去了京郊?这几日都不会回京,也不知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是不是云阳侯府的,别是谢家早先听了退婚的传闻,所以特地挑了个眼生的在身边伺候。”

赵雨桐道:“母亲别恼了,咱们如今有恪王妃帮着呢,她可是信誓旦旦地应了,这事必定是成的。”

赵夫人嗤笑一声,“她娘可是谢家出来的,从那个老东西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谁知道暗地里是不是和谢家一窝的?别是特地来诳了咱们。”

赵雨桐沉默不语,但心里却信极了柳澄芳。虽然柳澄芳的确没有理由和谢家对着干,但她太需要一个理由来扭转自己现在的局面了。自打被薛简拒绝了婚事后,她在家里的地位就变得越发低了。先前根本不敢出门,后来偶尔出趟门,参加贵女们的聚会时,人人都对她冷嘲热讽。

要挣回面子,除了靠柳澄芳,就是靠自己。赵雨桐要的不仅仅是云阳侯夫人的位置,她还要那些曾经对她冷嘲热讽的人在自己的脚底仰望自己。

☆、第41章

谢家祖母已经定了第二日要去白府拜访,谢凉萤这次就不太适合去了。谢家祖母记挂着赵夫人所说的京城所传的退婚之事,也想着让谢凉萤这些日子低调行事,莫要再抛头露面在人面前,再惹来什么是非。如今的谢家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

谢参知看着老妻挑灯准备去白府所送的礼,心里极不是滋味。早年他还未发迹的时候,颜家帮他良多,于情于理,他都该搭一把手。思虑再三后,他道:“眼下家里头也没甚钱,你就不要倒腾那些劳什子了。若是送了重礼,难保又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谢家祖母知道他说的是正理,但如今她正心烦着呢,语气不由就重了些,“你可是在意这些身外物?忘了当年我娘家怎么帮衬咱们的了?若不送重礼,怎能显得我心诚。”

谢参知倒也没生气,好声道:“我怕白相届时要的不是这些。你若要心诚,就把安知的侍读学士一职带上便可。”

谢家祖母愣住了,“你……你是说二郎的……”

谢参知点头,“我早先听说白相一直想叫嫡孙入翰林,但翰林院这些年都未有什么空缺。圣上也一直不松口开恩。白相的性子你也晓得,怎么可能为了这事儿拉下脸去去求人?不管私底下如何,面上,白相到底是君子之风。”

谢参知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让谢家祖母用谢家二子的官职去保下颜家。白相权倾朝野,在这事儿上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不偏不倚。谢参知因事涉己身,所以无法开口替颜家开脱。若是能得白相一句话,白党自当鞠躬尽瘁,到时候颜家哪里还有保不下来的。

“可、可……”那自己亲生儿子的官位去换娘家的身家性命,谢家祖母到底还是犹豫了。

谢家三房已经没了做官儿的,谢安知又没有生下儿子,若是他没了官,二房怕是就此会没落了。他们两个老的还活着的时候,家里还能不散,可百年之后呢?三个儿子貌合心离,儿媳之间也关系不太和睦,等他们两腿一伸,自然是分家了事。

谢家祖母想到了自己那两个孙女,尚未定亲呢,若是父亲没了官身,在家赋闲,日后哪里还能嫁得了好人家。更别提二夫人的性子,不把家里闹个底朝天可不算完。

谢参知见谢家祖母举棋不定的样子,又道:“这事儿我已经同安知提过了,他……没有意见。”

“你是说……安知答应了?”谢家祖母一脸的不可置信。谢安知同二夫人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他那媳妇是什么性子,难道他不清楚?竟就这么应下了,不怕到时候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