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乐晗默默站在一旁,出神的望着相册,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真的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花钱雇人害她的吗?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出事那年她才十六岁,才刚读高中,人生就像一张刚展开的白纸。
虽然因为自己是女儿的缘故,爷爷奶奶不喜欢她。但因为是家中第一个孩子,无论是叔叔婶婶,还是姑姑、姑父,见了她都很热情。
一张,两张,三张,苏晚晴一张张翻过去,翻到中间时,苏晚晴指着相册上一张倚在黑色轿车旁的单人照,对傅新诚说:“就是这个人雇叶宝珠动的手,没算错的话,他已经因意外过世了。”
傅新诚看到照片上,笑容灿烂的中年人,不由自主的捏起拳头:“这是我二弟傅新义,他在十八年前因车祸去世。”
听到傅新义三字,叶筱柔手指微颤,傅渊的父亲,正是英年早逝的傅新义。
父亲去世时,他才七岁不到,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
从不受重视的幺子,但二房掌权人,傅渊这些年付出了太多。因为傅新义早逝的缘故,傅新诚对二房还算照顾。
他将叶筱柔引为知己,曾在她面前透露,掌管完整傅氏庞大商业帝国后的宏大计划。
但现在,傅渊的梦想成为泡影。
他的父亲,指使别人拐卖傅乐晗,害她遭受近二十年的非人折磨。
以傅新诚的性格,绝不可能将傅氏交给仇人的儿子手中。
哪怕这个仇人,已经去世十八年,早就化为一抔黄土。
叶筱柔和傅渊关系不错,本打算搭着他这条线,和傅家做生意。
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变故,心头便有些烦躁。
傅新诚怒视照片上的人,看了许久后,一拳砸到桌子上。
他已经想好,不管是谁,敢害他的女儿,都要把人送到监狱去。
却没想到,害女儿一生的罪魁祸首,十八年已经死了,他还对二弟留下的孤儿寡母多有照顾。
早知道是傅新义害了女儿,傅新诚绝不会对二房有半点好脸色。
“爸,您别生气,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落个横死结局也算报应。”
傅乐晗状态日趋稳定,不再沉湎于过去的痛苦经历,开始接触关心周围人和事。
父亲这些年为了找他,早早熬白了头发,人也积郁成疾落下病根。
他们父女错失了近二十年时光,不能再错过以后的人生。
傅乐晗固然恨死去的傅新义,但恨一个死人,不能让她的人生变得更好。
在这一点上,她很佩服苏晚晴。
与苏姐姐相比,她至少还有傅家作为支撑。
傅新诚按捺下心中愤怒,一脸庄重的对女儿点点头:“我不生气,我还要养好身体,多照顾你几年。从今天起,我代表傅氏集团,正式和二房断掉关系。从此以后,凡是二房的人,都不能踏入傅家大门。”
傅乐晗嗯了一声,没有阻止。
她不是圣人,就算害她的罪魁祸首已经死去,也不想和二房的人打交道。
叶筱柔见傅老先生,轻易做出决断,忍不住出言提醒:“傅老爷子,我母亲当年是为了报复苏晚晴,不小心错绑了傅小姐,和傅二爷没任何关系,您千万别被苏晚晴骗了。”
叶宝珠也连声附和:“就是,我都不认识傅新义。傅先生,您可别老糊涂,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一句老糊涂,惹怒了傅新诚。
“给我滚出去,傅家不欢迎你们!”
傅新诚突然变脸,气势骇人,叶宝珠吓了一跳。
叶筱柔强颜欢笑将带来的礼物,推到桌子上:“我妈不是那个意思,还请傅老爷子消消气。这是玉姿特供护肤品,我们这就走,我妈会立刻到派出所投案自首。”
她放下东西,带着叶宝珠转身要走,“砰”的一声,脚下多了一大堆散开包装的盒子。
“滚,带着你们的东西滚,我不要!”
傅乐晗爱憎分明,毫不掩饰的表达出自己对叶筱柔母女俩的厌恶。
叶筱柔哪儿受过这份委屈,不等她做出回应,佣人将东西收拾好,强行将她们母女连化妆品一起请出去。
被赶出傅家大门后,叶筱柔气的身体发抖,最后硬生生为了大局隐忍下来。
她暗自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派司机送叶宝珠去自首后,直接和傅渊约到保密性极好的会所中见面。
今日一行,她不但没揭穿苏晚晴的真面目,还被摆了一道,必须要讨回来。
傅渊托叶筱柔替他留心傅家大房情况,接到她的邀请后,很快赶了过去。
到了会所,叶筱柔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她将今日在傅家发生的事,简要讲述之后,做了总结:“事情就是这样,傅老先生不相信女儿是代苏晚晴受过,听信她的鬼话,认定我妈是受了傅二爷的指使。他还大发雷霆,要发通告和二房断绝关系,停止任何商业合作,甚至不准二房的人踏入家门。”
说到这里,叶筱柔自嘲一笑:“很抱歉,都怪我妈报仇心切,弄错了人,让傅家大小姐受了多年苦。但我不明白,傅老先生为什么不愿信我妈的证词,宁愿相信苏晚晴的鬼话。”
“简直荒谬,就因为神棍一句话,他就要把亲兄弟当做伤害自己女儿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