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
孙博露出赞赏的笑容:“殿下果然聪慧,微臣不才,最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册,曾经有得到过一本前朝机关名匠亲手所着的机关术的书籍,在书册的最后几页清楚的写了什么样的地方最适合成为洞穴机关的出入口。”
说到这里,孙博就快步走到龙案前,一阵翻找后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张宛城的地图,摊开在桌面上,就对凑上来的上官无痕和诸位大臣讲解道:“在宛城城外的十五里处,有一座小山坡叫鬼哭坡,听说在数百年前这座小山坡经常闹鬼,半夜还能经常听见鬼魅哭喊的声音,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数百年前,那不正是与我朝建朝的时间颇为吻合吗?后来又有传言说起,这个鬼哭坡其实是个聚宝盆,因为有几个胆大的猎户在鬼哭坡上狩猎的时候,曾捡到不少金银宝物;太子殿下,我们大胆的试想一下,如果当年吴国国破、兵临城下,皇城之中的王孙贵族急忙卷了细软财物匆匆逃命,用的就是这皇宫中的暗道,他们人心惶惶、魂不守舍,在逃亡的路上不小心将手中拿着的财物丢到地上,甚至有些人不小心受了伤死在路上,这一切是不是跟鬼哭坡的传言不谋而合?”
“你这臭小子,在殿下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就你成天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顶个什么用;你自己看也就罢了,怎好又拿出来说给殿下听?”
听着自家孙儿那大胆的‘无稽之谈’,老孙头气的举起龙头拐杖就要敲自家孙儿的后脑勺,孙博是个利索的,匆忙就避到上官无痕的身后,鬼灵精的眨着灵动的眼睛看着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爷爷。
可上官无痕却是在听了孙博的一番见解后,宛若拨开云雾,立刻守得月明:“不错!这鬼哭坡很有可能就是宫中暗道的出口,如今宫内的机关被林瀞瑶改动,我们无法从宫中救阿昭,唯一的办法就是从鬼哭坡进入。”
老孙头听着成功被自家孙儿带拐了的太子殿下,差点抱着龙头拐杖哭着喊先帝了:“殿下,鬼哭坡乃不祥之地,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他不去,小爷去!”素玄陡然化成一道闪电,眨眼间的功夫就跑出了玉明宫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无痕此刻正是担心徐昭和上官无策安危的时候,看着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臣抱着他鬼哭狼嚎的不让他去,如果不是涵养好,他真想赏这小老头一脚。
“老太傅请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殿下,您就收起您的分寸吧;我们好不容易盼着您回来了,好不容易盼着林氏那个恶毒妇人生死不明了,这时候您要是再出个事,这大宛的天下可就真的要垮了。”
老孙头的一腔忠耿老臣的表白立刻就引来众人的苟同,就看殿内的保皇党们都在一声声的哭叫中跪下身,那架势,似乎要是上官无痕敢踏出殿门一步,就是置大宛的江山社稷于不顾似的。
上官无痕一脸焦色,当眼下遇到这状况也让他颇有些枣手;正在这时,站在上官无痕身边的孙博忽然高喊了一声:“哎呀!沈正河呢?林氏下落不明了,可沈正河呢?可别让这家伙逃跑了。”
孙博的一声惊呼立刻就让哭哭啼啼的老家伙们立刻收住了声,各个面面相觑、相视而对,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惊诧。
是啊!可千万不能让沈正河给跑了!
☆、048:拦路虎
徐昭被上官无策一路拖着飞跑,虽说地面裂痕不断,壁面碎石更是随时都会迎头砸下,可好在这条条暗道的结构还算结实,在他们跑出林瀞瑶用心布置的地宫范围内,地面的晃动总算是不再那么明显,虽说危险依然潜伏,但如果警醒些保住小命也是不难的。
徐昭紧跟在上官无策的身后,一只手被他紧紧地拉着,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抱紧了背在身后的上官祁佑,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也被他巧妙地塞在胸口的领襟处,也算是勉强能用来照明。
徐昭不止一次的往后探看:“你说,林瀞瑶这下算是真的死透了吧。”
“我那一脚踢在她的心口,就算她命大不当场死亡,慢慢的也会饱受折磨咽了气;再说了,地宫石室坍塌,咱俩跑出来的都勉强保住一条命,她一个在石室中苟延残喘的,还能活下来吗?”
听着上官无策凉凉的声音,徐昭高悬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可落下后却是无限的悲凉和无奈。
这世上害人最狠的便是一个‘情’字,为了情成疯成魔,为了情不择手段,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一场噩梦,能想明白的人能够及早从噩梦中醒过来,可如果想不明白,甚至越来越泥足深陷的人则终日不得安宁,时刻被噩梦萦绕,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明白自己这些年来的坚持到底图了个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
“你在惋惜她的命?”上官无策又拉着徐昭小心的避开头顶上的一块落石,脚步沉稳的继续往前走着。
徐昭看着他紧牵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是死有余辜,我一点都无法对她产生惋惜之情;我只是在想,在临死之前她可曾有一点后悔之意?杀害了自己最亲的妹妹,毒死了自己最爱的人,最后却只得到了一个雾里看花般的至尊之位;随后的十几年,她看似尊贵无比,实则也可笑无比,明明是她杀死了父皇,可她又将父皇的遗体保护的这般好,明明对父皇爱的深、也恨的深,可却又因为沈正河刻意模仿父皇而和那个男人暗地苟且;她活的太矛盾了,看似随性,实则挣扎。”
上官无策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眼徐昭:“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样活的这般明白,知道自己想要的,明白自己掌握的,图谋对自己有利的;很多时候人类都是痴傻的,明明知道再这样走下去只会越来越绝望,可心里的不舍和**会推动自己的双腿逼着自己继续走下去,因为在这种人的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心底深处还埋着一个小小的希望,认为只要继续往下走,或许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披荆斩枣,哪怕是丧尽天良,他们都会去做;说起来,他们图的也就是一个最简单的执着,一片真诚的心意;可却不知,不属于他们的,不管用多大的力量去争取,终究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徐昭抬起头看向上官无策的背影,总是觉得他说的如此悲凉看上去是讲林瀞瑶,实则却是在说他自己。
他有什么**?有什么执着?有什么拼尽生命也想要拥有得到的?
目光又落到他后腰侧的伤口,她不知道那里的伤势有多重,只是看着他华丽的锦服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浓浓的湿痕瞧得人心颤。
徐昭掰开他牵自己的手,快步上前一步,手指轻轻的触碰到他的伤处:“让我想看看你的伤,我身上有带楚烨给我的极好的治伤药,你先吃上一颗,我把伤口给你包扎一下。”
在徐昭触碰到上官无策的伤口时他明显身体一僵,跟着就要阻止:“这个时候不是看伤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如果离开这里再看你的伤,那你就等着变成鲜血流干后的干尸吧。”徐昭强硬的从后面抱住父皇的身体,巧妙地拉住上官无策继续前进的步伐:“我不管,我必须现在要先看看的你伤;咱们现在走的这条暗道还算结实,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我会用最快的办法包扎好伤口,然后咱们再赶路好不好?”
说到这里,徐昭的语气整个都软了下来:“你是救我才受的伤,如果不看看你怎么样了我会良心不安,也没有办法给上官无痕交代,如果你真的坚持要继续往前走,也许我是没有办法扭过你,但是你也要想清楚,如果出去了无痕他看见你满身是血,你要怎么交代?现在宫内情况不明,万一无痕遇到了危险,你又伤势越来越重,你拿什么来保护他?”
上官无策拉扯的动作总算是在这时候停下来,看见他慢慢转过身的动作,徐昭不禁冷哼一声;就知道你丫的软肋是她貌美如花的大哥,可没想到这条软肋会如此好用。
徐昭不禁长叹一口气,眼神古怪的看着上官无策在明润的夜明珠下显得愈发妖美精致的脸;依这家伙的尿性,大哥想要脱离他的魔掌实在是太难,看来大哥被扑到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要一想到自家那貌美如花的大哥将要被眼前这只妖孽给扒光吃尽,徐昭就像是看见一头野狼按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小白兔双眼发红,眼含怯泪,大野狼‘嚓’的一声亮出自己的利爪,在小白兔面前‘蹭蹭蹭’的磨了几下,张嘴一笑,露出更加锋利森白的牙齿,道:“小乖乖,别挣扎了,本大王一定会对你好的。”
这个画面初在徐昭脑海中生成,就把徐昭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看上官无策的眼神就跟看极品色狼一般。
品色狼一般。
上官无策小心翼翼的将上官祁佑的遗体放在地上,迈着修长的双腿来到徐昭面前,看她眼角瑰丽,眼神如雾,抬起手,一巴掌就呼在她的脑壳上:“瞧你这一脸色相,想什么呢?”
“想你强压我哥的场景呢!”徐昭讷讷出声。
“哈?”
徐昭一个激灵回过神,看着上官无策挑起的眉角,忙左右慌忙的摆着手:“不是不是!你和我哥之间可纯洁了,你绝对不会对我哥最那等禽兽不如之事呢,对不对?”
看着徐昭不安渴求的眼神,上官无策劣根性的嘴角一扬:“这可不说准,我对无痕的心从小到大从来就没变过,也许哪一天我真的守不住了,将他一下就压在床上,到时候什么禽兽不如之事,我会让他亲眼见证一个人变成禽兽的整个过程。”
“嘶——”徐昭睁大眼睛唏嘘出声:“你他妈真他娘的不是个好东西,原来你对我哥的孽欲已经如此深入骨髓了。”
孽欲?上官无策的眉角又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天知道他此刻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压制住自己想要伸出手掐死这个女人的**。
上官无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的看着徐昭:“还看不看伤了?不看就走!”
“看!看!当然看了!”徐昭忙伸出手去扶着他坐下,跟着一边给他宽衣解带一边絮叨:“虽说你将要对我哥做那不仁之事,但我徐昭却不能对你不义;不管怎么说,你这伤终究是为我受的,给你包扎好,我也是图个良心安。”
因为以前跟楚烨玩小鬼打架的时候,那个骚情的家伙曾逼着她给他宽衣解带,所以解这种男人的华衣徐昭勉强还算有几次经验,所以动作还算麻利;上官无策就跟个大老爷似的摊开手臂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一个一个的解开扣子和系带,眼神中露出梁帝调教的不错的赞赏眼光。
徐昭被他这赤果果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大好意思,低着头嘟囔:“这又毛好惊愕的,你是没看见楚烨脱我的衣服,那才叫一个快。”
“看来大梁的帝后感情真的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