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悔从楼上走下来,看着雷欧卡伊买醉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在这里等陛下?她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雷欧卡伊眯起眼眸,看着杯中的红酒,“我知道,那又如何?我倒是可以独自一人品味这极品美酒,这可是珍藏四十多年的美酒,小家伙,要不要尝尝?”
“不必!”言悔挑眉,看着雷欧卡伊的眼神透着几分不屑和怜悯,“女王陛下现在在那个叫言胤宸的男人房间里,今晚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就是那个男人的未婚妻却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雷欧卡伊没有一点意外,媚眼如丝,轻蔑的扫过言悔那张稚嫩的面孔,性感妖娆的趴在沙发上,露出白皙的香肩,“还真是羡慕你,用这样一幅面孔伪装着,可以永远安然的留在她身边,当她的孩子也不错。”
言悔的眼底一片阴霾,这个模样可不是他的意愿,是季苏菲和飘雪的意思,他们克制着他的身体不让他长大,“你就一点不生气?你可是她的丈夫!”
“比起生气,我似乎更应该担心我的生命!”雷欧卡伊漫不经心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苦涩,“克洛迪亚死的时候,我虽然得意,却也免不了兔死狐悲一场,如今她要选择那个男人,就表示我该消失了。”
言悔蹙眉,没想到雷欧卡伊会说出这段话,“你说那个男人要杀你?”男人之间的妒忌争斗有时候比女人更可怕一些,但是……“陛下不会容许的!”
“错,我想是陛下要杀我!”雷欧卡伊媚笑着喝下杯中的酒,言悔扭过头,完全不相信雷欧卡伊的这种无稽之谈,“你根本就是有妄想症!”
雷欧卡伊不置可否,他没必要去对言悔说太多,他就是有这种预感,而且很强烈,就如当初克洛迪亚同样预感到季苏菲要杀他一样。
言悔也懒得理会雷欧卡伊,他和雷欧卡伊原本就是两个不对盘的本体,站起身看了一眼雷欧卡伊,便是转身上楼回房间了。
雷欧卡伊看着言悔的背影,继续开了一瓶酒倒入杯中喝下去,酒过穿肠渡,可终究代替不了毒药。
黎明时分,一个尖锐的女人叫声打破了安宁,所有人还都在睡眠中,尽管如此,这样一个尖叫声还是让很多浅眠的人警觉的醒了,在醒后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又继续躺下来各种的沉思。
雷蕾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遮掩着自己的身体,肌肤上的斑斑点点彰显着昨夜的疯狂,再看身边的男人,杜威要比她沉着冷静的多,漫不经心的起身走向浴室去冲澡,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
雷蕾脸色苍白的吓人,全身都在哆嗦,她努力的思索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喝多了,然后遇到了杜威,然后就扑倒了杜威的怀里,然后……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杜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身上就裹着一条浴巾,吹了一声口哨,“我还以为你走了!”
“你这个流氓……我要杀了你……”雷蕾张牙舞爪的要找杜威拼命,却被杜威钳制住重新压在床上。
“流氓?你忘了昨晚是谁先主动的?我可以没有对你用强,自始至终是你主动勾引我的……我好心送你回去,而你却缠着我不放,还说了一大堆言胤宸的坏话,例如关于那个女人的……”
雷蕾惊恐的看着杜威,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了,她是有多瞎眼,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一个温柔的叔叔,其实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雷蕾奋力的推开杜威,慌乱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就要跑出去,却在开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手中抱着的衣服也都滑落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领口,惊恐的看着此时就站在门外的言胤宸,“宸……我……我没有……我……”雷蕾的舌头都打结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杜威看着言胤宸,这才漫不经心的穿上自己的衣服,“言总,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会负责的!”
杜威这句话彻底让雷蕾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了,“你闭嘴!”手指甩出几张符咒,却在丢出去的那一刻失效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言胤宸动手了,雷蕾的全身都在颤抖着,眼睁睁的看着言胤宸冷漠的离开,她知道自己完了,什么都没了。
抬眸,却看到对面还站着一个模糊的少女身影,季苏菲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仿佛是嘲笑她,又仿佛是在怜悯她,但事实上,那双眼眸太过淡漠,没有一点色彩和情感。
木槿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咖啡,看着对面这个正在看窗外的女子,十年前,他只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等待她偶尔好心情的宠物,如今他却可以坐在这里和她谈话,世界就是如此的有趣。
“恭喜你!”木槿举起手中的咖啡杯,“联合国会议最终还是妥协了你的意见,虽然多了一些附加条件,可到底你还是赢了不是吗?”
季苏菲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木槿,木槿却继续说道:“你和言胤宸在一起了?就是可怜了那个被设计的未婚妻,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棋子,一件工具!”
“木槿,说重点!”
木槿挑眉,“重点?重点就是我想和你说说话,季苏菲,你真的爱他吗?我猜想,他一定是答应你,从俄赛日比的战场退出,但是……呵呵,你相信吗?那件东西,他没有找到,当真就甘心?”
“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季苏菲反问。
“你的飘雪没有告诉你么?”木槿轻蔑的笑道,“也对,他救了你,把那颗元丹都给了你,那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保护的必要了!”
季苏菲垂眸,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追问木槿关于飘雪的那个什么元丹的事情,木槿见季苏菲不说话,幽幽的问道:“季苏菲,你懂爱吗?”
季苏菲抬眸对上木槿的眼眸,“我想要得到爱,应该说是渴望!”
“可是你却不懂如何去爱!季苏菲,你给人的爱,是让人觉得恨飘渺的那种,好像随时都抓不住一样,所以……有些人就会用别的方式来抓住你,而你总是会太固执的去苛求,觉得那种爱不叫爱,纵然你嘴上不说,可是你的心里……却已经否认了。”
“在杀了霍金修德之前,我一直都想着复仇,我少言寡语,因为藏着一个重生者的秘密,的确,重生在那个年纪,和那些十来岁的孩子,也的确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是和长者,又担心被发现秘密;在我动手杀霍金修德的时候,我又觉得,其实杀不杀他都已经无所谓了,站在那个位置上,他的生死在我眼中,也变得同样渺小。轨道一定会偏离,因为谁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是直的还是弯的,或许遇上堵车,不耐烦了就想要换个道儿……”
“季苏菲,别和我讲故事,你这些废话说白了就是自欺欺人!”木槿放下手中的杯子,阴沉的说道。
季苏菲看了一眼木槿,起身要走,木槿先一步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季苏菲,你当真就那么爱那个男人吗?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么冲动的愚不可及的人,你该清楚和他在一起的结果!”木槿顿了顿,继续说道,“你选择他,就是打算与我为敌!”
季苏菲捏住木槿的下颚,“难道我选择你,就不是与他为敌么?木槿,你和言胤宸,不是一伙的吗?”
木槿看着季苏菲的眼睛,突然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原来自始至终,你想要保护的都是那个人!”
季苏菲轻笑,“谈不上自始至终,只是幡然醒悟!”
木槿在听过季苏菲这句话后,冷笑一声,放开了她,起身率先离开,季苏菲看着木槿出去,突然想到什么,追上去,“木槿,你现在是六翼吧?”
木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季苏菲,淡淡的说道:“季苏菲,如果我当初心里没有你,就不会把暗黑魔法禁录给你,让你脱离血族的诅咒,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依靠吸血了,你拥有了四翼天使的魔法,这些我做的还不够吗?我为我们的将来在十年前就开始谋划,而你却让我失望了,所以,即便有一天我杀了你,你也不该恨我。”
“十年前,你从来不曾问过我,也不曾对我说起过!”季苏菲幽幽的看着木槿。
“季苏菲,你还真是凉薄!”木槿有些咬牙切齿,“十年前,你心里根本什么都知道!十年前,我刚刚稳定,在你眼中,我也只是那个坐轮椅的木槿,就如你说的,我只是你的木槿,一个男奴,我用十年的时间来改变,可原来在你心里一点都没改变,季苏菲,你扪心自问,十年前,在路西法国的那块土地上,在那个雪山下面,我曾说过,我希望可以在这么美的地方生活,而那之后,我每一次去,你都不曾提及过,你根本就是没有心。”
季苏菲侧着脑袋,看着木槿的那双紫眸,有些迷惑,木槿无奈,“季苏菲,我可以放弃一切,就我们两个离开这里,你不是血族的王,我也不是巫族的王,我们就是我们。”
季苏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要走,木槿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季苏菲,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我、言胤宸,一直在一个棺材!”
☆、第二十七章 水晶球碎了
季苏菲回到自己所在的套房时,一开门就闻到扑鼻而来的浓烈酒香味,目光清冷的扫过整个大厅,便是看到雷欧卡伊有些颓废却又性感的半躺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似乎是在打盹儿,不过看样子更像是宿醉。
季苏菲缓缓的抬起步子走向雷欧卡伊,脚下不发出一点声音,静谧的可怕,直到脚尖踢到了一个酒瓶子,酒瓶子滚到了雷欧卡伊的手边,雷欧卡伊并没有完全睡着,更像是心事重重的浅眠,随即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手边的酒瓶子,抬眸慵懒的扫了季苏菲一眼,低头继续去拿酒,却在下一秒幡然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