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不善饮酒,所以才一口下去就呛得直咳嗽,小脸涨得通红。
斜刺里突然有人递了一方雪白的锦帕过来。
许菡顺着锦帕看到了一只极其漂亮的手,手指根根纤长,肌骨匀称,给人的感觉,仿佛在欣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而这手的主人,是赫连缙。
许菡哪敢接他的帕子啊,忙摇头,“民女…咳…民女没…唔咳咳咳…没事。”
赫连缙狭眸微眯,“在男人面前逞强,你脑子不好使么?”
“……”
许菡愣住,她只是不敢接而已,也不算逞强吧,更何况,她脑子好不好使,跟他有何相干?
许菡狠狠瞪他一眼,偏开脑袋,心头微恼。
云初微扬了扬眉,赫连缙这厮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就这态度也想抱得美人归?脑子不好使的,是他自己吧?
赫连缙没说话,幽邃的目光一直定在许菡因为恼怒而微红的面容上。
很好。
赫连缙勾勾唇,菡儿在他面前,终于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来了。
上一世,他自将她这个前朝皇后留在身边开始,她整天就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莫说笑,她连生气都没有过,就算是被他囚禁在翊坤宫各种蹂躏强要,她也还是那副倨傲高冷的姿态,不求饶,也不发火,跟提线木偶没什么两样,一直到她怀孕。
他正为自己得了第一个子嗣而狂喜,打算设宴昭告天下,她却以一柄削水果的匕首结束了他对她多年来的囚禁,亲手将他们的骨肉扼杀于胎腹中。
他爱极了她,更恨极了她,恨她从来就没给他机会去证明那份深藏已久的感情,只要她愿意接受,哪怕只接受一点点,他也会将她宠入骨髓的。
可事实是,她待在翊坤宫的每一天,都在盘算要用怎样的方式才能伤他至深。
结果,她真的伤到他了。
看到她满腹鲜血倒在地上,他整个人陷入疯魔,抱着她的尸体仰天怒吼,最后以一杯毒酒了却残命追随她而去,闭上眼之前,打翻烛台一把火烧了翊坤宫。
他和她,活着的时候把什么都错过了,唯有死的那天是一起的。
真好,咽气的时候他在想,终于能牵着她的手一同下黄泉了。
……
赫连缙递锦帕的动作还没收回。
许菡撇开眼,脸上恼色已经退去,“多谢二殿下,民女已经无大碍了。”
赫连缙回过神,直接抓过她的手腕,把锦帕硬塞进她的袖子里。
那粗鲁的动作,连云初微都快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