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穿得简单,轻袍缓带,月白色的袍子上没绣任何花纹,腰间一条深色丝绦,打了最简单的双股结。即便是挥着锄头挖坑,那动作看来也并不违和,更不让人觉得粗俗,反而有一种缥缈出尘的气质。
见他额头上隐隐冒出晶莹的汗珠,云初微上前,掏出锦帕给他抆了抆,苏晏又继续挖。
坑挖好的时候,苏晏坐下来歇了歇,抬目望着站在跟前的云初微,“给这两坛酒想个名目吧!”
云初微道:“要不,咱们等两个宝宝满周岁的时候再启封?”
苏晏沉吟,“虽然时间短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按你说的,等宝宝周岁生辰就启封,到时候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云初微勾唇笑,“好啊!”反正九爷丁忧三年,有的是时间陪着她。
苏晏歇了一会儿就站起来,示意她抱起其中一坛酒,两人缓缓往坑里放。之后,苏晏又拿起锄头,把刨出来的潮湿黏土都盖回去。
仲秋日光下,丹桂飘香,满园玉簪花开得冰姿雪魄,其叶绿云袅袅,一派融洽秋景,刚埋完酒的两人相视一笑,在园中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
晌午时分,苏晏趁着云初微午睡,到水榭旁的空地上练了会儿剑,收招时,忽闻墙头传来抚掌的声音,“国公爷好武艺!”
苏晏抬眸,见到赫连缙斜倚在墙头,手中拎着半坛子酒,瑞凤眸自眼尾处轻轻挑起上扬的弧度,慵懒惬意,醉意微醺,衣襟半敞,露出胸膛健硕结实的肌理,唇角却是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晏。
苏晏慢条斯理地将长剑收入剑鞘,掏出锦帕抆了抆额头上的汗,“听说晋王殿下被禁足在灵泉宫,这是长翅膀飞出来了吗?”
赫连缙低笑,“只要本王想,长双翅膀又有何难?”
苏晏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喝着,“不知王爷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请你帮个忙。”赫连缙道。
“不帮。”苏晏直接拒绝。
赫连缙咬牙暗恼,“你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拒绝本王?”
“问了也是白问,因为我帮不上忙。”苏晏不疾不徐地说。
其实他早就听萧忌汇报过了,今天一早南方传来灾情,永隆帝当庭派遣了赫连钰南下赈灾,赫连缙要想有所动作,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那么,他如今来找自己,就必然与赫连钰有关。
苏晏本来就不想在夺嫡中站派系,怎么可能答应帮赫连缙做事。
从前世到今生,赫连缙算是用两辈子深刻认识了苏晏此人的铁石心肠,“就算是看在你我这么久的交情上,你也不帮?”
“不帮。”苏晏面色平静,答案一成不变,丝毫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你这人真是…又臭又硬!”赫连缙暗骂一句。
苏晏淡淡地说:“王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什么秉性,你还不晓得吗?若是私事,我可以酌情考虑,但关于那些争斗,我是不会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