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节(2 / 2)

有了易白的命令,金鸥不敢距离上房太近,但也不敢走开,便候在不远处的游廊下。

易舟踩着满院的月色走过去,脸色凝重地望着金鸥,“你老实告诉我,我哥他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金鸥眼神有些闪躲,但好在是黑夜,看不太出来,“二公子,国师大人他从小就体弱,偶尔受到外力影响也会加重,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只是今天国师大人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守在上房外,属下只好将人全都屏退,没能照顾到主子,是属下们的失职。”

“外力影响?”易舟直接抓住了重点。

“这个不难理解。”金鸥面色平静地道:“受风,受凉,或者是受刺激,都能让国师大人更虚弱。”

“受刺激……”易舟反复咀嚼这三个字,想到之前在相府他爹的语气和态度,脸色不由得难看下来,莫非真是他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得兄长心烦意乱?

不行,这事儿得弄清楚。

易舟性子冲动,全然没管着如今深更半夜,抬脚就要回相府找他爹要个说法。

金鸥横臂拦住他,“二公子,外面宵禁了,你现在怕是很难回府。”

易舟这才反应过来,“那我明早再回去。”

金鸥点点头,“主子不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接近,但二公子是主子的弟弟,想来他不会赶你走,如今也只有二公子你能替属下们照顾照顾主子了。”

易舟拍拍胸脯,“那好说,里面躺着的是我兄长,我再没人性,总不能扔下他不管不顾吧!”

金鸥面露感激,要说这位二公子,与自家主子并非出自同一个生母,但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至少金鸥是这么认为的。易白性子寡淡,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除了早已去世多年的夫人,很难见到他因为谁而情绪过激,对这位二公子,自家主子虽然也没在他跟前有过好颜色,却从来没排斥过,否则就凭刚才易舟在易白房里又是给他拧湿毛巾敷额头又是将他扶到榻上歇着的这些举动,早就够易舟死上好几回的了。

原本想回去找他爹理论来着,瞧这天色是不允许了,易舟只好转回易舟房里。

大概是体虚加上疲累的缘故,易白已经睡了过去,唯有在睡梦中,他的眉目才会轻轻舒展开来。

易舟站在旁边,看得心疼。

打小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生母死得早,兄长从来没有过娘亲疼爱,所以易舟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想办法让易白接纳他娘谢氏,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想让兄长也能过上一下有母亲疼的日子,可是易白很排斥谢氏,莫说接纳她,就算谢氏跟他说句话,他都代理不睬。时间一久,易舟就慢慢放弃了让易白接纳谢氏的想法。

他这个人脸皮厚,不管易白如何冷脸对着他,他都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大概就是这种“不要脸”的精神让易白感到无可奈何,所以后来干脆也不赶他了,每次他来国师府,想做什么易白都由着。

不过好在易舟只是脸皮厚,并不混,除了爱喝酒这一点也没什么特殊的爱好,更不会在国师府捣乱,这才会得了易白的默许,否则易白又岂会轻易让他踏进国师府半步。毕竟易白每年酿的那些酒,都需要有人喝光呢。

站了半晌没见到什么特殊情况,易舟走到外间,易白之前躺过的小榻一端放着一条锦毯,他随手拉过来,整个人往小榻上一躺,再一盖,睡了过去。

然后是被敲门声给震醒的。

易舟猛地睁开眼,发现外面早就大亮了,他缓了缓神才回想起自己这是在国师府。

“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易舟从小榻上跳下来,穿上鞋袜去开门,对上金鸥一张焦急的脸。

“原来是金护卫,怎么了?”易舟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