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缙呆呆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
其实这些问题,他早该意识到的,只是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他便把自己束缚在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只会挑剔别人,永远看不到自身的缺陷。
今日云初微一席话,可谓醍醐灌顶,直截了当地点醒了他和苏晏之间存在的最大问题。
而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是根本没法修补好的。
云初微回到马车上,韩大姑姑问她,“夫人,太子殿下没为难你吧?”
“没有。”云初微笑着摇摇头,“不过是碰巧遇到,请我上去喝杯茶而已,走吧,我们家十一丫头怕是该喂奶了,咱可不能在外头耽搁太久。”
韩大姑姑点点头,见云初微面色如常,便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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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苏家这波亲戚,整个苏府都清静下来,而云初微也请人看了个日子,让苏以柔顺顺当当地搬进了苏府。
要说这个时代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是被封建礼教洗过脑子的,而且洗得特严重。哪怕是分了家,听到苏以柔搬回娘家的消息,庶房的人还是忍不住好奇跑来看——当然不会是想念这位姑奶奶,都是纯属来看笑话的。
在她们的观念里,女人只有犯了七出才会被婆家扫地出门,就算和离也是如此,况且苏以柔是盆泼出去十多年的水,如今再舀回来,那就是脏的,怎么洗都不会干净。
云初微过来安排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在场,当即皱眉,“怎么,庶房都没事儿做闲得五脊六兽了?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安排?”
这威严中带点怒的声音一传来,围观看笑话的那几位顿做鸟兽散,头也不敢回匆匆带着婢女回了自个院子。
云初微上前来,安抚地拉过苏以柔的手,“姑奶奶不必介意,苏府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畜生都有,何苦与那些个毫无人性的东西计较,没得气坏了自个身子,不值当。”
这话并不作掩饰,还特地拔高了声音,马上就有人传到那几位的耳朵里,一个个气得脑袋冒烟,可是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踢桌子摔板凳拿自己房里的下人当成云初微撒气,让你骂我是畜生,弄不死你!
苏以柔摇摇头,“我没生气,反正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可别气着自己了。”
“哪能呢?”云初微笑得眉眼弯弯,“姑奶奶且看看,这院子哪里不中意的,我趁早让人修缮。”
苏以柔并没特地去看,“毕竟是娘家,从小长大的地方,能回来我就高兴,装潢不用看我也喜欢。”
“喜欢就好。”云初微眉目间就显露出愉悦来,挽着苏以柔的胳膊,二人去后园子里坐了会。
“这两天据说杉儿和她弟弟功课紧,等过两天得空了,我让人去传个信儿,姐弟俩都来苏府看看你,娘仨也是时候聚聚了。”
苏以柔激动得无以复加,“杉儿真的能来吗?”
“当然。”云初微自信地一挑眉,“我亲自出面的,右相少不得要给个面子。”
“太好了。”千盼万盼,总算盼到能正正经经与子女相聚的时候了,右相那位继室夫人据说是个厉害的,直接压过秦老太太一手把持后宅,如今又想操控秦杉和秦岩两姐弟的婚事,之前苏以柔听到消息的时候急得不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可是那个女人又不让她见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这么急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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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杉带着弟弟秦岩来苏府的这天,苏以柔正坐在院子里做绣活,她打算给云初微家的那对小宝做几身舒爽透气的小衣服。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