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后听懵了,随后想到了某些可能,脊背一僵,“你…你到底是谁?”
“免贵姓陆。”
陆……
在朱太后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姓陆的只有当年那个女人。
陆清绾!
“你是陆清绾的儿子?”二十多年前派人去鹿鸣山带走陆清绾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个小贱种也带走,暗卫告诉她,陆修远双腿中了毒,这辈子都别想再好起来,朱太后忽然就改了主意,没必要让他早早死了,如此折磨他一辈子也好,她就喜欢看陆贱人的儿子痛不欲生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安然无恙?
视线从陆修远的双腿上扫过,一点异常也没有,看来是医治好了,眼里忽然就涌上了一层浓郁的不甘心,自己这么些年整天与皇帝斗法,倒是忽略了这个小贱种,竟然让他找人把双腿都给医治好了!
若是有机会从这里出去,她一定要想法子杀了这个小贱种。
“难得你还记得我母亲。”陆修远目光冷鸷,脑子里一旦想起三岁那年的事,胸腔里的怒意就再也绷不住。
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心绪,却是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来直接架在她脖子上,“说!我母亲最后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陆家可是南凉首富,这么大的家世竟然查不到一个女人的下落?”朱太后嗤笑起来,言语间满是讽刺,“该不会,是你那三位舅舅瞒了你吧?或许,他们是不想让你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陆修远的脸瞬间全冷下来,手上力道加重,锋利的匕首边缘划破了朱太后的脖子,很快有鲜血顺着刀口留下来,她浑然未决,“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娘是娼妇的事实。”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得“嘭”地重重一声,朽木门被一脚踹开,进来的人穿着天青色长衫,头上戴了帷帽,完瞧不清楚长什么样,但朱太后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竟然从骨子里生出一种难言的恐惧来,甚至不由自主就跟着抖了两下。
来人自然是易白,虽然陆修远不明白他为何大晚上的这般打扮,但他也不会这么蠢去挑破,想来是易白不愿意以真面目见朱太后。
“这又是谁?”那一瞬的恐惧消散,朱太后再一次讽笑,“怎么,你们还有同伙?”
易白没说话,他也不可能说话,因为自己一张口,朱太后马上就会暴露他和陆修远之间的关系。
纬纱下的那双眼很冷,寒芒一样投射出来,刺在朱太后的脸上,片刻后收回视线,拈出几支银针递给陆修远。
陆修远一下子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所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当年的仇并不是朱太后一条命就可以偿还得了的,轻易死了,反倒便宜她。
接过银针,陆修远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向准了朱太后双膝的位置狠狠扎下去,他虽然没问,不过很肯定银针的针尖上一定有自己当年中的那种毒,甚至还可能是朱太后永远都找不到解药的“加强版”。
朱太后哪想得到后面进来的人心肠会这样歹毒,二话不说就动刑,双膝内的毒蔓延得很快,前后不够一盏茶的工夫她就支撑不住了,整个人只想往地上倒,然而双手还被绑在柱子上,她轻易做不到,只是痛苦地哀嚎。
“陆修远!你要就来点痛快的,折磨人算什么本事?”朱太后天生就是不服输的性子,杀了她可以,但你想让她跪地求饶,那是不可能的。
陆修远缓缓道:“我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何况对付你这样的真小人,我也犯不着用君子行为。”
朱太后疼得脸上肌肉直抽搐,哀嚎声一阵盖过一阵。
这声音听得陆修远心情愉悦。
易白拉过陆修远的手,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