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贺堇宸出自赵贵妃,赵贵妃宠冠后宫,贺堇宸自然也得天子看重,虽不及太子声名显赫,但其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贺堇宸对众官员的识趣恍若未觉,他捏着琉璃盏杯饮了口玉露,温润如玉,如沐春风,尊贵的天家气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高呼,在场所有人皆起身相迎。
“参见太子殿下。”
歌舞在这一刻停止,唯有贺北城款款而来,紫色的宽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锦袍之下环着一根玉色腰带,那是太子才能佩戴的玉带。
夜色撩人,舞姬倾城,却都不及太子殿下万分之一。
他脚步平缓,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贵女的心尖,让人怦然心动,不断沉沦。
贺北城路过几位皇子面前时,脚步稍顿。
虽只有短暂的片刻,却也足够他们心跳不止,神情微乱。
毕竟,做贼心虚。
贺北城走至八角亭,才转身温淡道:“起。”
“谢太子殿下。”
众人缓缓起身,有贵女忍不住望向那抹矜贵无双的明月,顿时便挪不开目光。
秦霜婷只快速瞥了眼,便坐在位子上,不再抬头。
在外人看来,秦大小姐气度从容,温和端庄,而只有秦霜婷自己知道,她那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
宋玉瑶便不似她那般含蓄,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贺北城身上,还是宋大夫人看不过去,强行将她的头摁了回来。
苏梓芸则从头到尾都未抬头。
贺北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在人群中瞥了眼小将军江澈与卓烽。
却见江澈面带愁容,一张俊郎的脸挤在了一块。
贺北城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能让这个没心没肺的兔崽子愁成这般,应当不是小事。
没待他细想,帝后与一众嫔妃驾到。
众人再次跪拜。
帝后落座于最高最高位,天子抬手,笑容满面:“众卿免礼。”
“谢皇上。”
待所有人落座后,皇帝才朗声道:“今日庆功宴,无须繁文缛节,众卿随意。”
“是,谢皇上。”
几番君臣礼后,宴会正式开始。
丝竹管弦,飞天舞姬,美轮美奂。
太子所在的八角亭里,拜见之人未有间断,琉璃盏的玉露添了一次又一次。
就算贺北城酒量再好,也经不住这般轮番轰炸。
贺北妱看不过去,起身走向八角亭。
她原本是在禁足期,但身为嫡出公主,她不能不出席庆功宴,是以,今日便被特许解除禁足半日。
贺北妱拿了琉璃盏,立在贺北城身边,美目一横:“我替皇兄喝!”
公主殿下一身肆意之气,霸道至极。
众官员惊慌之余,却见太子殿下默许,便只得任由贺北妱替酒。
原以为有贺北妱在,能挡些酒,哪知不仅未少,反而增多。
且后头来的都是未婚配的年轻公子。
反复数轮后,贺北妱迷瞪瞪的看着贺北城,难得在外露了娇态。
“我名声都这般要不得了,他们怎还往上凑?”
贺北城唇角微微上扬:“因为妱妱是南庆唯一一位嫡公主殿下。”
贺北妱蹙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揶揄,瞪他一眼:“皇兄你看不见么,那些贵女恨不得用眼神在你身上瞧出一朵花来!”
公主面带红晕,语气娇憨,一瞧便知,是喝醉了。
贺北城揉了揉眉心,召来贴身侍卫臧山:“送公主回她的亭子。”
臧山目不斜视,俊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是。”
贺北妱这才看向臧山,而后轻笑,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山山回来了啊。”
臧山垂着头,一板一眼回道:“卑职酉时刚回。”
贺北妱盯着他瞧了半晌,而后不满的哼了声:“无趣。”
要不是她见过这个木讷的侍卫在皇兄面前笑的跟朵花儿一样,她还真以为他就是这般的冰冷的性子。
“宋峤,你送本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