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琰叫住包子。
“公子,您回来了。”
袁子琰“嗯”了一声,问,“今日,夫人都做了什么?”
包子如实回答:“吃完饭后,便去院子中逛了逛,本还想出去逛逛的,刻不知为何,夫人突然说没了兴致。”说到此,包子突然又道,“哦,对了,夫人说,自住进了祝府,便没再出来过了,很想出去瞧瞧,外边儿如今是怎样个光景了。”
袁子琰闻言,神情有些怔然,原来……她竟许多年未踏出过祝府大门了。
“下去吧。”
袁子琰吩咐了一声,走到门边,轻轻将门推开。
一进去,便瞧见小姑娘正坐在榻上绣花儿呢,她小脸绷着,手里捏着一根针,不知绣着什么。袁子琰走进一瞧,发现她绣的居然是只猪头,瞧起来憨态可掬,惟妙惟肖的。
再说赵芯儿,看到袁子琰推开门进来,便将绣的手帕收了尾,用牙咬掉线头,然后将帕子塞进袁子琰的怀中。
“送你的。”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
袁子琰将手帕拿出来瞧了眼,又疑惑的看了看小姑娘。
大约是福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不大会察言观色。
小姑娘哪里像是生气了的样子,而且,还送了他帕子。
袁子琰坐在她身侧,伸出手正要揽她,谁知下一刻,小姑娘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躲开了他的手。
他手一顿,慢吞吞的收了回来。
“身子可好些了?”袁子琰问。
赵芯儿小声回答,“没什么大碍了。”
她垂着小脑袋,并不看他。
袁子琰摸了摸鼻子,问她,“生气了?”他想同她解释,但,在墙上挖个窟窿偷看人小姑娘这事儿,无论怎么解释,都挺孟浪的。且,他在墙上挖个窟窿的初衷,就是为着偷瞧,说出来,她许会更加生气。
赵芯儿心里头憋闷极了,她偷偷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人怎么这般坏,简直、简直就是个登徒子!她想问他墙上边儿那个缝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有些不敢。
她扁了扁嘴,瓮声瓮气的道:“芯儿不敢。”
说完,赵芯儿便愤愤的咬了下唇,一想到她白日里在院子中,无论做什么,都被隔壁这人给瞧了个真切,她便气上一分,最后气的小脸发红,眼圈也跟着红了。
她怎么这般惨,被人里外都欺负了个遍,还要忍着。
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袁子琰看到小姑娘掉了眼泪,才真切的察觉到,她生气了,且还气狠了。
他眉头一紧,站起身来,走到了小姑娘身前。
赵芯儿正难过着,下巴便被人抬了起来,带着泪意的小脸儿便映在了袁子琰的眼帘。
袁子琰拇指抆去她眼角的泪,低声说,“莫哭了。”
他的手指上都是茧子,磨的她的脸有些疼。
赵芯儿动了动小脑袋,没挣脱开,眼泪更加凶了。
袁子琰叹息一声,“都是我的错,我混蛋。你若是气,便骂我,别气坏了身子。”
赵芯儿泪眼朦胧的瞧着他,小声问,“我若骂你,你生气了,会打我吗?”
袁子琰微微蹙眉,“自然不会。”
她将他当做什么人了,他便是打自己,也不会打她的。
赵芯儿闻言,捏紧小拳头,愤愤的骂他,“大混蛋,不要脸!”
袁子琰道,“嗯,是我混蛋,我不要脸。”
赵芯儿见他真的不生气,胆子大了些,气呼呼的拍开他的手,“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你现在就去把那个窟窿给填上!”
拍完了,她又有点怂,缩回小手背到身后,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
偷偷抬眼去瞧他,只见他不仅未生气,还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赵芯儿怔愣了一下,他虽瞧起来凶,但似乎,真的很少凶她。
许是人都喜欢得寸进尺。
见袁子琰真的不会凶她,也不会打她后,她扁了扁嘴,又有些不满意。
她如今嫁过来了,又不住翠阁了,他便是填上不填上的,也瞧不见她了。可转念又一想,如今翠阁空了下来,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住进来了,留着那个窟窿,他日后难道还要看别人不成!
还是填上的好。
也幸亏袁子琰不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然脸都得黑了不成。
在她眼中,他便是那般浪荡,无论隔壁住着的是谁,都要去偷瞧几眼?
没多久,袁子琰便为赵芯儿系好了披风,牵着她来到了墙边,找了泥土跟家伙什,让她在旁边亲眼瞧着,他将这窟窿给堵上。
这会儿,袁子琰眼中年纪大了,不会察言观色的福伯正站在一侧,且还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赵芯儿。
“夫人,这是公子回来时,特意为您带的糖葫芦。”
赵芯儿一愣,将糖葫芦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