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赵芯儿又发现他的手也被割伤了,眉头都皱紧在了一处,连忙捧着他的手,神情担忧。
旁边,苏娘子也是变了脸色,“袁公子,可要紧?奴家这便去唤大夫。”
袁子琰淡淡道:“不必这般麻烦,袁某皮糙肉厚,没有那般金贵,劳苏娘子找些纱布来便好。”
苏娘子道:“奴家去为您找些金疮药来。”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关上。
房内只剩下袁子琰与赵芯儿二人。
“夫君,唔……”
赵芯儿蹙着眉,正要说话,便猛地被袁子琰拽了过去,下一刻,他便重重的亲了上来。
她的手抵在袁子琰的胸口,腰被他的大手攥住,无论是唇还是手,他微微都有些用力,弄得她有些疼了。
赵芯儿挣脱不开,便有些生气,拳头用力的锤了下他的胸口。
他骗她在衙门里,却偷偷跑到这个地方来,她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是先发上脾气了!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袁子琰终于微微喘着气松开了赵芯儿,他眸光黑幽幽的,手攥住了她的小手,重重摩挲了几下,像是将方才苏娘子碰过她的地方抆干净一般。
门很快便被推开了,是苏娘子拿着金疮药回来了。
袁子琰松开赵芯儿,面上已经恢复如常。
赵芯儿面上微微泛着红,一双眸子仿佛含了水,唇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
苏娘子看了一眼,便微微怔住了,这位小公子,生的比姑娘家还好看些……
她眸光落在赵芯儿身上多停顿了一会儿,便发现那位袁公子看她的目光愈发的沉了,她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迈着碎步走上前,“袁公子,奴家为您包扎。”
袁子琰正要拒绝,突然似是想起什么,停顿了下。
接着,便见小姑娘气呼呼的模样,看了过来。
他唇角几不可闻的翘了翘,心头的闷气突然散了些,“不必,我自己来便好。”
说着话,将苏娘子手里的金疮药接过来,面不改色的撒在手上,然后用纱布包了起来。
赵芯儿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心都跟着紧紧提了起来。
倒是袁子琰,自己处理着伤口,面上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接下来,苏娘子瞧着,倒是比先前规矩了些。
唱的曲儿,也是正常一些的了,配上琵琶悦耳极了,赵芯儿在旁听得有些入迷,难怪包子想出来听曲儿,确实好听。
一曲后,袁子琰道:“苏娘子不愧是名满苏州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娘子低头一笑:“袁公子过奖了。”
袁子琰突然出声问:“在下曾听闻,前头有位钱姓公子,想为你赎身,却被苏娘子拒绝了。苏娘子缘何不愿?”
苏娘子看向袁子琰,浅笑:“若是袁公子与这位小公子肯为奴家赎身,奴家自然是乐意的。”
袁子琰并未说话,而是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方才他伤了手,赵芯儿便不叫他喝酒了,给他倒了杯茶水。
片刻后,袁子琰淡淡道:“若是苏娘子愿意,袁某愿为苏娘子赎身。”
在苏娘子看不到的地方,赵芯儿用力拧了下袁子琰的腰,袁子琰捉住她作乱的小手,面不改色的喝着茶。
苏娘子则是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道,“多谢袁公子好意,奴家不过随口一说,奴家更喜欢如今的生活,不喜欢置身后院,还望公子成全。”以她的身份,被贵人们赎回去,也只有做妾的份儿,不过是换个地方当下等人罢了,且不如春阁楼中逍遥自在。
袁子琰点了点头,“可惜了那位钱姓公子一腔深情。”
苏娘子闻言,面上竟罕见的露出了几分讥讽来,“有什么可惜的,他已经许久未来了,许是早就忘了我这个旧人了。”
赵芯儿看了看袁子琰,又看了看苏娘子,突然出声道:“许是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所以未能过来呢?”
苏娘子失笑:“能有什么事儿?他不过是个住在海边,常年下海打鱼的渔民罢了,难不成还能是在海上喂了鱼?这世间男子,大多都是说变心便变心的。”说完,她像是意识到什么,露出个歉意的笑来,“瞧我,奴家不是说二位公子,二位公子还请勿怪,您二位乃龙章凤姿之人,定是与众不同的。”
赵芯儿蹙了蹙眉:“兴许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说不定,那位钱公子住在哪里?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二。”
苏娘子沉默了片刻,大抵是还抱有几分希望,同她说了那钱姓公子所住的村子。
又叫苏娘子唱了两首曲子,赵芯儿与袁子琰便告辞离开了。
离开了春阁楼,又走出了几条街,路上没什么人了,赵芯儿变成沉下了小脸,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袁子琰走上前,拉住她的腕子,皱眉道:“你怎么来了这种地方?”
赵芯儿气的甩开了他的手:“怎么,这地儿只许你来,我便来不得了?我本是要去隔壁听曲儿的,却瞧见你走了进来,若不是我跟进来,还不知你跑来听人春阁楼的花魁唱曲儿呢!”
袁子琰想起方才苏娘子的样子,胸口便憋闷的厉害。
再见小姑娘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温声解释:“我是为着办案,才隐瞒了身份来找苏娘子的,你莫要多心。”
赵芯儿早便猜到了,但还是有些生气,她瞪着袁子琰,“你下次不许瞒着我。”
袁子琰点点头:“好。”又看着赵芯儿道:“这地儿乌烟瘴气的,日后你便不要来了。”
赵芯儿咬了咬嘴唇,赌气道,“你若是来,我便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