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帕子狼狈的捂住鼻子,看赵芯儿的目光,几乎是冒了火。只管点火不管灭火,说的便是这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
赵芯儿在旁边掩着嘴唇偷笑:“夫君,大夫说了,你这个月要休养,不能太过劳累的。”
袁子琰放下带着血的帕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觉着累。”
赵芯儿一本正经:“那也不行。”
你不累,我还累呢!
没一会儿,包子便端着药进来了,赵芯儿接过她手里的药,走到袁子琰的床榻前,坐下正要喂他。
却被袁子琰将药碗拿了过去,“我自己来。”
这是闹了脾气,都不用她喂了。
赵芯儿蹙眉,苦恼的道,“夫君,你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还这般幼稚。”
袁子琰眉头一跳,他用力攥着药碗,黑着脸看赵芯儿:“我多大的年纪?”
赵芯儿自觉失言,想起上次他在春阁楼中,将酒盏捏碎了的一幕,连忙道:“夫君,你年轻着呢,我最喜欢你这个岁数的。”
可别将药碗给捏碎了,碰着手不说,药也得撒在床上。
还得重新再熬一碗。
袁子琰冷哼一声,手上的力气,倒是泄了几分。
赵芯儿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边儿忍不住的想,还不承认,分明便是,都这般岁数了,还喜欢闹脾气。但如今人伤着,除了哄着来,也没了别的法子。
袁子琰受了伤,除了李大人来了以外,李元辰也过来探望了。
当时袁子琰在榻上,赵芯儿没叫他下来。
李元辰进来后,便先朝着袁子琰拱了拱手,“袁将军乃真英雄,为江苏根除倭寇,在下感激不尽。”这帮子倭寇在江浙一带已经有十余年,李大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也不会递折子上去。
如今,倭寇被除,江苏这边的百姓都跟着松了心,对袁子琰这位大将军,更是敬仰万分。
听说他受了伤,近日不少百姓来送东西,大多都是自家养的鸡鸭,以及打捞上来的鱼。袁子琰不收百姓的东西,便叫李府的下人们统统都挡了回去。李元辰同百姓们一样,对这位袁将军亦是十分的敬仰的。
袁子琰神色淡淡:“李公子言重了,这是袁某分内之事。”
赵芯儿叫包子去沏茶,自己则是陪在旁边盯着袁子琰,生怕他一个瞧不住,便自个儿下了床榻。
李元辰又问:“袁将军身体可好些了?”说到此,他语气有些愤怒:“那倭寇头子实在阴险可恶,幸亏袁将军武功盖世,不然,定要着了那贼人的道儿。”
袁子琰:“多谢李公子关心,如今已无大碍了。”
寒暄几句后,李元辰又对赵芯儿道:“赵兄,不知明日可否有时间,江苏如今风景正好,你自来了苏州,在下还未能尽一尽地主之谊。碰巧,英娘也想问一问袁将军的伤势,如今倭寇已除,赵兄此次可不能再推脱了。”
李元辰话音刚落,赵芯儿便察觉,旁边那心眼小爱闹性子的老男人又黑了脸。
她头疼极了,只能道:“李兄,实在是抱歉,兄长如今卧病在床,在下无心游玩。”
李元辰虽说遗憾,但赵芯儿一片赤诚之心,也不好说别的,只能点了点头道:“那便只能下次再约了。”
赵芯儿眼珠子一瞪,还有下次?
这李元辰,实在是没有眼力劲儿。没瞧见旁边这位爷,脸都黑成什么样儿了吗?
也不知道李元辰是不是真的少根筋。
似乎真的没瞧出来袁子琰黑着的脸色,愣是足足在这儿待了两个刻钟,就在袁子琰几乎都要黑着脸撵人之时,方才告辞离开。
他走了后,袁子琰便冷笑着瞥了赵芯儿一眼,扶着床榻准备下来。
赵芯儿连忙摁住他,“你做什么?”
袁子琰又斜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收拾东西,回京城。”
“哎——”赵芯儿皱眉,“你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上路。”
袁子琰眉头皱的几乎都能夹死苍蝇。
这个破地方,他再待下去,后院都能起火了!
赵芯儿见他不说话,一副今天必须走的模样儿,连忙伸出手指,保证道:“你别气嘛,这一个月内,我就在院中守着你,定不去见李家兄妹两个,若是他们再来,我便叫,便叫包子出去,说我有事不方便,将他们撵走,这样总可以了吧?”
袁子琰仍旧是眉头紧皱。
赵芯儿咬了咬嘴唇,悄悄凑到了他的耳边,脸蛋红红的说了句话。
袁子琰面上终于有了变化,他眸子微微深了几分,轻咳了一声,问:“此话当真?”
赵芯儿咬了咬牙,一点头:“嗯,只要你别动,不要累着,我便依你。”
袁子琰眸色愈发深了:“我不动,你不嫌累便行。”
赵芯儿突然开始后悔了,还没开始,她便觉着腰有些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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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怕袁子琰再闹着要走,也可能是那天晚上腰差点断了,赵芯儿后来,真的没有再去见李家兄妹二人。
她最近鲜少出院子,就在屋里边儿守着不叫人省心的老男人,自然没有碰到他们兄妹二人的可能。
李元辰也来拜访过几次,赵芯儿都叫包子称她不方便,叫包子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