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心中啐着无赖,用了些力,将腿从他手中抽出,翻身背对他。
收!
凭甚不收!
待日后被人发现了,她就将他供出来的,爷赏的,她凭甚不能戴?
翌日,府中早早就备着了,只有锦和苑还依旧安静。
该说是,比往日更加安静了。
周韫是辰时醒来的,时秋守在榻边,她徐徐掩唇,脸颊眉梢处皆是乏意余媚,她倚在时秋怀里,仿若没骨头般,不紧不慢地问:
“洛秋时进府了没?”
时秋虽没出去,但也没忘打探消息,摇了摇头:
“没有,听说迎亲的队伍刚出发。”
时秋扶她起身,忽地一顿,惊讶地问:“主子,这珠子是从何来的?”
稍顿,周韫堪堪将脚收回锦被,敛着眸,若无其事地说:
“你家爷赏的。”
时秋眸子中都泛了笑:“主子之前就有一串红玛瑙手链,进府前怕坏了规矩,就没带进府,如今倒又得了一串。”
她凑近周韫耳边,压低声说:
“这珠子是赤红,有爷亲自赏,以后就是旁人发现了,也没得话说。”
周韫当然知晓,所以昨日方才收了下来,但她一想到傅昀的话,就气结,甚欢喜都没有了。
她撑着身子下榻,吩咐:
“取那件百花云织锦缎褶裙来。”
裙摆刚刚遮住脚踝,将殷红珠子遮掩得严严实实,时秋见此,稍有些欣慰。
周韫没去管前院的事,傅昀纳了多少人,只要不凑她眼前,她都无所谓。
时春传了早膳,厨房今日要忙于宴席,但也不敢怠慢锦和苑,五六个精致的菜色,一碗清淡的粥,还送了几碟糕点过来。
周韫刚坐下,外间帘子就被打开,小婢女轻声进来:
“侧妃,刘良娣过来了。”
周韫拧了拧眉,不知她这时过来作甚,颔了颔首:“叫她进来吧。”
刘氏一进来,行礼后,方才歉意道:
“妾身扰了侧妃姐姐用膳了。”
周韫没放心思在她身上,随意应付:“无妨,怎得过来了?”
刘氏瞥了眼四周的人。
周韫稍顿,心中有些讶然,竟是真的有事?
她没动,待用膳罢,才不紧不慢地进了外室,刘氏竟也没急,低眉顺眼地等她。
周韫觑了眼时秋,很快旁人退下,只留了时秋和时春二人,她才说:
“何事,说吧。”
她不信任刘氏,自不可能和她单独共处一室。
刘氏低声说了两句话。
周韫手中的杯盏差些没拿稳,错愕地望向她:“你疯了不成?”
她眸色稍凝,拧起眉:
“你与本妃说这事作何?”
莫非还要她帮着不成?
刘氏摇头:“侧妃姐姐莫急,妾身和姐姐说此事,只是想告知姐姐,今日不管发生何事,都莫要惊慌。”
周韫扯着冷笑一闪而过,却没说什么,只抬眸,说:
“既如此,那本妃倒多谢妹妹提前告知了。”
待刘氏走后,她方才翻了个白眼。
时秋也惊得不行:“主子,我们当真只看着,什么都不做?”
周韫拧着帕子,迟疑半晌,依旧摇了摇头:
“且看着吧,莫叫人牵扯到我们院子。”
刘氏刚说的不是旁话,就是那日秋寒和她说的事。
周韫含了块梅子糕,眉心却是拢起:
“查查,鸣碎院究竟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