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茯苓狐疑地看向娘娘,真的会如娘娘所说那般吗?

珍贵妃阖眸,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稍顿,她将药碗递给茯苓,才似有若无地轻轻呢喃了一声:“明德……”

她闭了闭眼睛,明德忽然在京中名声大振,背后必定有推手。

至于推手是何人,如今明眼人皆知。

可太子势大,对她、对韫儿来说,却非是何好事。

自她将韫儿嫁入贤王府,就注定了她和贤王府是站在一条船的人了。

圣上虽不信鬼神一说,更不信有人神通广大,能预知未来。

可这人心,却非一成不变。

若明德再预知了几件事,难免会叫圣上心生动摇。

珍贵妃不愿去赌,自要早早将明德除掉。

可如何除呢?

她一个后妃,如何不动声色地插手前朝之事?

她之前没有办法,可如今,太子却是将明德带到她眼前,亲自送了她一个机会。

殿内寂静良久,好半晌,珍贵妃似叹了一口气,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眸中有些恍惚。

茯苓听见动静,抬起头,见到这幕,倏地想起什么,她脸色一白。

手中的药碗倏然落地,砰一声皆是碎片。

她惊恐地看着地上药物的残汁,红着眼拼命摇头,她堪堪出声:“……娘娘?……您告诉奴婢,不是奴婢想的那般——”

她倏地噤声,因为贵妃阖上了眸子。

茯苓颓废地后退了一步。

是了。

太子怎会那般好心?

东宫书房中那一堵书架后,藏了多少不堪被人知晓的秘密?

他觊觎了那么多年……

珍贵妃遂顿,对着茯苓无声地摇了摇头。

“这些事,莫要对韫儿提起了。”

“她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胆子甚小,那年从东宫跑出来,愣是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如今,她有孕,经不得情绪过分波动。”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似乎没甚大不了的,只一心为了周韫考虑。

茯苓却气极,眸子殷红,她倏地跪在贵妃榻前,哭着求她:“娘娘!您别这样……”

“若叫姑娘知晓您这般,姑娘心中必定愧疚不安,奴婢求您了!”

珍贵妃却闭着眼,只咳嗽着艰难地说了一句:

“本、宫大限将至,总该做些什么……”

太子既将手插进了她雎椒殿,自是要付出些东西!

当年,他生母都不敢对她这般张狂。

她懒得去管圣上这些子嗣,倒叫太子这些年越发轻狂了。

珍贵妃捏紧了手心。

茯苓跪在她旁边,痛哭不止。

她知晓,娘娘待太子,一直些许愧疚。

不为其他,当年铭王战死沙场,先皇后虽不堪受重病倒,其实却无大碍。

那时,娘娘刚进宫,圣上早就倾心娘娘,娘娘遂一进宫,就是四妃之一。

当年圣上和娘娘情谊正浓,遂娘娘进宫后,先皇后的身子就越发不堪,不到半年,就无故病逝了。

先皇后一去,圣上就欲封娘娘为后。

可当时朝中尚未安定,又有铭王府残余势力,和皇后母族在其中阻挠。

足足数月后,圣上终是退了一步。

娘娘自此成为皇贵妃,圣上又特赐“珍”为封号。

因此事,娘娘心中一直有狐疑,待太子也多了些许愧疚。

若非后来娘娘小产,娘娘又何至于变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