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第79章 窦侯

贞书送贞秀出了门,仰躺在床上叹气:急欲嫁的不来娶,不想嫁的逼着娶,女儿多了确实心烦,总没有一个能如意的。

虽她答应了玉逸尘要在宋岸嵘面前谈自己的婚事,但是也深知自己若说出来,宋岸嵘不定要受多大打击,是以便一日推一日,话总也无法说出口来。

日子快的贞书恨不能拿刀将它斩断叫自己多停留一会儿好松口气,五月十八这日还是到了。她知道去玉府玉逸尘仍要逼问婚事,又不敢向宋岸嵘开口,急的在个铺子里团团转。忽而便见孙原在门上招手,出去带远了才问道:“何事你竟来了?”

孙原道:“公公今日有大事要办,叫宋姑娘不必去府上了。”

贞书如蒙大赦,几乎要给孙原磕头,双手拜了道:“好,多谢告知。”

她送走了孙原长舒一口气,今日滑脱至少要到六月才见面,这又能叫自己好过几日。

皇宫,垂拱殿中。皇帝李旭泽抚额皱眉道:“他们也是逼我太甚,没孩子的时候整天逼着要朕去生孩子,万事不由朕作主。如今太子有了,他们又要朕广开宫门大纳嫔妃。朕这样的身体,如今宫里这几个都不甚用,要那么多来做什么?”

又不是皇后宫中那条小欢子,无论白日黑夜一年四季都要发情,搞那些女人来,放着又用不完,不但浪费,看着也眼晕。

他见站在旁边的玉逸尘并不言语,又道:“纳嫔妃就需要银子,一说到银子,户部每年给的还没有你孝敬的多。”

玉逸尘道:“窦天瑞虽好办,他的几个儿子却难缠,牵一发而引全身,不动则已,要动就要一网打尽。”

李旭泽搓了把脸望着玉逸尘道:“你说有什么好办法?”

玉逸尘道:“这些日子来奴婢亦在苦思,将他任职过的各部皆细捋了一遍,罪名仍是太小,怕压不得悠悠之口。唯今之计,还是给他安个谋反的罪名才好。”

李旭泽道:“他也没反,这个怎好乱安?”

玉逸尘道:“徽县那件事情,如今还是无主之祸,便安给他又能怎样?”

李旭泽怔了许久才道:“你是说鞑子烧徽县的事情?”

玉逸尘道:“是。”

李旭泽又是怔了许久,他如今叫大臣们耍的团团转,凡一句话入耳,都要考虑许久才会开口。他迟疑道:“既然安在窦侯身上,那真正的罪魁祸首可就逃脱了。”

玉逸尘道:“事情过去将近两年,便是不安在他身上,只怕也难查真凶。”

李旭泽叹口气道:“我亦想当个明君,可他们总当我是个傻子来耍。也罢,我也不管了,你自看着去办即可。”

玉逸尘告退出来,取了太监才会戴的那无翅高幞递给梅福,低声咐嘱道:“进去好好伺候着。”

梅福见玉逸尘迈了大步已然要走,几步赶了上来低声道:“圣人那里传过许多次话,叫公公进了宫,务必到延福宫去。”

玉逸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下了丹犀负手站在庭院中央,回首看了眼延福宫方向,随即吩咐身边小太监孙五道:“去把徐秀找来。”

徐秀是御林军殿前都指挥使,掌管着宫中禁军。要抓窦天瑞,光凭玉逸尘自己豢养的那些护卫并家犬太监们是远远不够的。他得带上御林军去,才能将窦侯一府一网打尽。

等御林军围了北顺侯府,玉逸尘才带上自己的人往窦侯府上而去,他盘腿僧坐在轿子中,心中仍是无比的苦恼。无论他杀得多少文官武官都没有用,杜武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杜武虽蛰伏了两年,表面上恭恭敬敬不言不语,但玉逸尘能感觉到他深埋的野心。毕竟自承丰帝而起,他掌着兵权就从未动摇过,还有就是王翎的叔父王振,他如今掌着枢密院,若与杜武联手,更加难以对付。

杜武与王振才是硬骨头。徜若最终不能拿下他,那么如今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只能是为杜武铺路而已。

他不想为他人做嫁裳,但情势所迫,每一步又不得不走。

唯有杜禹,那个闷头闷脑一腔热血的年青人,他只要一日不回京,李旭泽与李旭成之间的误会就无法解开,朝中大臣们亦要避着杜武怕受牵连,他一个武夫,只要朝中无文官支持,短期内也难翻风浪。而王振这里有王翎牵治,还能缓得一缓。

玉逸尘闭眼沉眉,心中暗忖:绝不能叫杜禹入京。

贞书在装裱铺里忙了一日,晚间她亲自下门板才要关门,忽而外面一个衣着散乱的丫环远远跑着扑了进来,将贞书唬得一跳。她将这姑娘扶起来问道:“姑娘,你怎么啦?”

因天色已暗瞧不清楚模样,贞书欲要到内间取引盏灯来,就见那姑娘扯住她腿叫道:“宋二姑娘,我是窦明鸾。”

贞书叫她更加唬的一跳,扶起到门口亮光处,果见是窦明鸾,穿着寻常丫环们才穿的比甲短裙子,脸上脏的什么一样。她喘了口气哭道:“我们家方才叫御林军给围了,如今正在查抄。贞玉说你这里有门道能说上话,叫你快些去将囡囡先抱出来,她本发着烧,再等下去只怕不好了。”

贞书急问道:“谁敢抄你们的家?怎会是我认识的人?”

窦明鸾哭道:“是御林军,如今皆是大内总管玉逸尘管着,贞玉说你家里与他有些交情,看能不能先把囡囡弄出来。”

贞书听了不明所以,抽了帕子给她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你为何不把囡囡带出来?”

窦明鸾接过帕子揩着脸摇头道:“我因放的大脚,假扮成粗使婆子放出来了。囡囡是侯府孙女,人家自然不肯放。”

贞书也无法,下了门板与窦明鸾两个一起将这话说给宋岸嵘听。宋岸嵘听了道:“既是这样,贞书与你赵叔一起去侯府门上瞧一瞧,任凭谁抓人,幼小孩子总是要放出来的。”

贞书听了上楼去叫了赵和下来,两人天黑也无处雇车,撒开腿便往侯府赶去。此时北顺侯府整个儿叫御林军围的水泄不通,长茅□□密密麻麻竖满在整个高墙下。贞书也不知究竟这些人是不是玉逸尘的手下,毕竟她向来见他,皆是一个人。他在她面前所表现的,可不像是能统领这些人发号施令的样子。

因东西几个门皆从外头由木板钉死着,贞书一径走到侯府正门上,上前抱拳问一个戴着硬幞头的道:“官家,敢问这府中何时才能出入人口?”

那人瞧了贞书一眼道:“随时可进,进去就出不得。”

贞书仍是拱了手道:“我家姐姐嫁在这府中,生得个几月大的小女儿,如今还发着烧,能否容我等先把孩子抱出来带去瞧郎中?”

那人四下打量了贞书一眼,皮笑肉不笑怪里怪气道:“我又不是保姆,还替你们干这个?”

贞书心知他是欲要收些好处,忙自怀中掏了一张方才备好的银票侧身掩人递给了他道:“求官家行个方便。”

那人伸袖子挡了旁人,展了银票瞧了一眼,见面额很大,这才堆了笑道:“咱们这也是差事,奉命而来,听命而行。姑娘要找的是那一房?”

贞书忙道:“侯府五房窦五家的小女儿,只要将她抱出来就成。”

那人四顾一眼招了另一个过来道:“替我守着,我去去就来。”

他转身进府去了。贞书揣着手与赵和两个在外等着,那人却迟迟不来。她心中焦急万分,不知那人收了银子是躲起来了还是真去找孩子了,也不知他究竟能不能找到孩子,会不会抱岔了。心里这样想着,两只眼睛盯紧了侯府大门一眼都不敢松开。忽而身后不知来了谁,这些守门的御林军们皆将□□长茅竖立的整齐,那守在这里的一个推了贞书道:“督察使大人来了,你们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