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别到今过了四年,她明知婚礼上不能哭,接过他手的那一刻却止不住泪珠要往下滚落。这是异族式的婚礼,全不与汉家相同,她与他跪在羊毡上遥遥碰杯,周围的牛角吹出沧凉遥远的古音,她和着那古音饮下一杯马奶酒,熏醉中她叫侍女们捉扶着行各样大礼,直到晚间入洞房时,两颊上的酡色还未散去。
玉逸尘来的略晚,来时贞书已经自己解冠去珠脱了吉服仰躺在床上。她唇角仍带着笑,看玉逸尘自解着头冠脱着衣服,咕咕笑道:“玉逸尘,我疑心自己是做了个梦,荒唐无比的好梦,或许醒来仍是在凉州东市装裱铺我的小床上。没有你,也没有小鱼,我仍是年轻的我,爬起来还要下门板去开我的铺子。”
她今天从四更起就叫几个言语不通的侍女拉起来摆弄,一整天叫她们捉到东边又捉到西边,此时疲累不止几欲昏昏睡去,就听玉逸尘说道:“小掌柜,今晚是洞房夜,还未洞房你怎好就这样睡觉?”
贞书仰向过来自解着中衣扣子,仍是咕咕的笑着;“难道你真还要与我洞房?”
她睁开眼见玉逸尘跪在身侧望着她的脸,闭上眼轻声道:“睡吧,有你在我身边就很好。”
玉逸尘起身下床,自门口开始将这寝宫中所有的烛台一盏盏灭掉,就连那罩在玄关上的引灯也都灭掉,才摸黑上了床。
他与她的洞房夜,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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