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恩庭觉得洛瑾有时候有些呆,“狼,生性狡猾多疑,不容易骗到它,所以还是要尽快找机会,如果找到一根棍子的话,它就不会轻易上前,而且千万不能让它知道你在害怕。”
这些事听得洛瑾身上发冷,手拿着泥老虎咕嘎了两声。
“真不明白,孩子怎么会喜欢这东西?”莫恩庭看着手里的泥人。
“小时候不是都玩过吗?”洛瑾道了声,看了眼莫恩庭手里的泥人将军。
“小时候?”莫恩庭的手一顿,“都玩过吗?”
看莫恩庭的样子有些奇怪,洛瑾只道,“二哥没有吗?”
将拿泥人的手垂下,莫恩庭看向前方,“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
不想一句话戳到了人家的痛处,洛瑾觉得有些歉意,便低下头没再说话。
出了镇子,路上有不少下了集往家走的人。有的人挑着扁担,有的人推着板车,皆是满满当当,回家准备过个圆满的年节。
“二郎!”不远处的茶棚子里,有人叫了一声。
莫恩庭看过去,脸色变了变,随即笑着道了声,“九哥。”
从茶棚里走出来的正是段九,作为混迹街市的痞子,他每逢大集都会到集市上,每个摊位收上几个铜板。
段九此人善于打斗,虽然人长得干瘦,却十分灵活,下手又狠,在金水镇那是打出了名的。为了平安,摊贩们也只能交出几个铜板,以免惹怒了段九,横来挨上一顿揍。
段九晃晃悠悠的走到莫恩庭面前,瞅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洛瑾,脸上笑开了,“哎呦,你妹子?”
莫恩庭身子挡了挡,“九哥,你兄弟好些了?”
段九有些不悦的看着莫恩庭,“我老琢磨着不对劲儿,上次的事是不是处理的太简单了?”
“您看,你家和钟哥连契子都签好了,从哪方面看都是公平的。”莫恩庭对段九这种无赖泼皮十分反感,“您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去找钟哥谈谈。”
事情办完了,莫钟的人他也给带回去了,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为这件事纠缠个没完没了。就算有什么,那也是他们段家和莫钟的之间商讨,与他们家无关。
突然,段九想到了什么,身子往一旁探了探,盯着洛瑾,“她就是那晚的小娘子?”
洛瑾被段九看得有些害怕,往莫恩庭身后躲着。
“那日让九哥见笑了。”莫恩庭眼神一冷,“内子仪容不佳,有失礼之处。”
段九嘿嘿了两声,“原来是你女人?长得真是水灵。”
这种轻薄之语让洛瑾觉得羞愤,绣下的手攥的紧紧地。
“九哥这话说的过了。”莫恩庭鼻子哼了声,“要说是什么赞美之词,也要看对什么人。就好比花街的那些,应该很喜欢听九哥这么说。”
“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段九对莫恩庭的话没怎么琢磨,只听清了花街两个字,“段清也跟你似得,咬文嚼字。改天九哥我就带你和段清去花街看看,保准你们大开眼界。”
莫恩庭的不愿再和段九纠缠,回头对着洛瑾道了声:“走吧。”
段九双手环胸,歪着脑袋对走出去的二人喊了声,“二郎,慢走啊!”
离开了段村,莫恩庭走在前面,回头看着后面跟着的小身影。本该有个安稳生活的,却遇到那样的父亲。
“你不要介意。”莫恩庭解释道,“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应付段九。”
“我知道。”洛瑾觉得莫恩庭那么说,是为了断了段九的纠缠,“我没往心里去。”
“你就不会生气?”就算是脾气再软,也会有不满情绪吧?莫恩庭不信。
生气?吃住在人家,自己是花银子买回去的,如果发火生气,不会被主家打吗?以前家里的丫鬟做错了,祖母就是那么罚的。
“行了,我不问了。”莫恩庭转身,荒凉的郊外,他的身影笔直,尽管寒风冷冽,他好似一点儿都不在乎。
离大石村越近,路上的行人就越少。走了这么多路,洛瑾的脚有些疼,步子渐渐跟不上。
正好碰到赶车回村的牛四,莫恩庭央了人,让洛瑾坐在了马车上。他则和牛四在前面一起说着话。
牛四就是凤英的男人,是个赶车拉活儿的,平常谁家用车拉个什么东西,就会找他。所以这马车后面拖着的是拉货的木板车。
村口,凤英不知从哪里刚回来,看着自己男人回来,再看坐在车上的洛瑾,笑着道:“进家里坐坐吧!”
洛瑾从车上下来,叫了凤英一声,“还要回去烧火,不进去了。”
“就留下来吃得了。”凤英熟络的攀谈着,“二郎就跟你四哥喝几盅。”
“谢嫂子了。”莫恩庭说话客气,“这次的事多谢四哥了。可是我娘一直在家里等着,年前总是有许多活儿要做。”
“那就不勉强了。”凤英的眼神落到洛瑾身上,“天冷了,快回去吧!这就是我家,得空了,过来找嫂子说说话儿。”
洛瑾记得宁娘曾经说过凤英,告诉她不要和凤英走的太近。当下只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回到莫家,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寒风依旧利得跟刀子似的。
一进院门就看见院子中间摆放了不少东西。有几张新席子,包袱里包着香纸蜡烛。莫大郎拿了一卷席子往正屋送去。
莫三郎和大峪笑闹着,小孩子的朝天辫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
“我要糖球,三叔。”大峪见今天赶集没有给自己买东西,追着莫三郎不罢休。
“三叔忘了,下次吧!”莫三郎揪着大峪的小辫子,蹲在孩子面前。
“大峪!”莫恩庭叫了声,“我这里有。”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