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齐先生都安排好了。”莫恩庭拉着洛瑾到自己身边,“你现在也知道关心我了?”

“那我回去,不会有麻烦吗?”洛瑾始终记得姑父的话,不让她回平县,“是不是我爹真的把我给赌输了?”

“洛瑾,我想问你,那个周麟之以前和你有过婚约?”这是齐先生回来告诉莫恩庭的,他就觉得那什么表哥看自家媳妇儿的眼神很不对,居然还想抢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洛瑾不知道莫恩庭是从何处得知的,点头应道,“小时候姨婆和祖母曾经提过。”她现在才终于察觉莫恩庭的一丝不对劲儿。

眼下看来还是要将人娶了才行,这整天桃花找上门,莫恩庭觉得自己迟早被气死。

“你先睡一会儿。”莫恩庭轻轻道,“等到了平县,我再叫你。”今天她已经承受太多了,现在估计很疲惫吧?

到了平县已经是半夜,齐先生是个做事稳妥的,早已经将一切准备好。只是这一次他找了一处院子,并没有投宿客栈。

洛瑾在马车里已经睡着,莫恩庭将人轻轻抱回房间。睡颜恬静,只看上去就让人心软软的,不自觉的想一直看下去。

翌日清晨,淅淅沥沥的小雨飘下,将整个平县笼罩在一层雨雾之中,恰似一副精美的画作。

檐下的水滴汇成了一根根的珠帘,让人的心觉得纯净安宁。

一柄油纸伞进了院子,那人抬头对着坐在檐下的少女笑着,春雨温润,不及他眼中柔情。

“二哥。”洛瑾从凳子上站起,等在那里。

“回屋等着,外面阴潮。”莫恩庭一身素衣袍子,雨中而来,衣袂飘飘,仿若谪仙。

“我可以回去了?”洛瑾问。

“你听我说。”莫恩庭拉人进去屋里,油纸伞落在门边,晃了晃,上面的水滴掉到地上。

洛瑾看着莫恩庭,掏出帕子,“二哥,抆抆手。”

能等到这丫头主动对自己好,莫恩庭也觉得实在是不容易,她以前的提防之心何其的重?

“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在那张粉面上捏上一下,“你有什么事就问出来。”

“谁?”洛瑾看向门口,见院子里一位妇人,旁边的齐先生为她撑着伞。

妇人一身粗衣,但是规矩极好,只静静地站着,不去四处打量,等着主人家的意思。

“娘!”洛瑾喊了一声,直接跑去雨里,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身旁的人拉住她,头顶多了一把伞。

金氏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情绪,身子开始颤抖,她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女儿,脸上早已泪痕交错。

“夫人,进屋里说话吧。”齐先生将金氏请进屋里。

屋门关上了,只剩下金氏和洛瑾母女二人。很静,静的只听见外面的细雨声。

“娘。”洛瑾又叫了一声,她走去金氏身旁拽了拽她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

金氏抬起泪眼,终是将女儿抱住,嚎啕大哭,却是那般令人心碎。“娘对不起你。”

洛瑾也哭了,当初她什么也不知道就被送去了莫家,她那么害怕,她什么也不会……现在见到母亲,却不知开口说什么?以往的那些委屈全跑到不知哪里了。

“娘,先坐下.”洛瑾拉起母亲的手,一阵心酸,那双手本来养的很好,而现在变得粗糙。

金氏颤着手仔细摸着女儿的脸,就怕自己是在做梦,“本以为你再不会回来了,也不会认我?”

洛瑾为金氏拭着眼泪,“睿哥儿好吗?”

“被你姑父接过去了,说是和你表弟一起读书。”金氏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刻不离女儿,“你受苦了。”

洛瑾觉得难受,“是娘你将我卖了?”她终是问出口,这个问题压了她一路。

“是。”金氏叹气,“我没有办法了,你爹将你赌了出去。”

“为什么?我是他亲生的。”洛瑾不信,她觉得爹虽然混账,但是从小却没有打过她,只是骂过,“他以前虽不喜我,但是从没打过我?”

“那是因为你要嫁去周家,他当然不会打骂你,他心里一直是指望着你的。”金氏虽是不忍心,可还是说道,“直到周家来退了亲,他觉得你也没了价值。”

“退亲?价值?”洛瑾皱眉,那她在父亲眼里到底是什么?

“我怕你伤心,就没对你说。”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肯定要护着,“周家看洛家败落了,就不承认当初两位祖母定下的亲事,左右两位老人家也不在了。”

现在的洛瑾突然静了下来,“所以爹觉得我没用了是吗?索性在赌桌上把我输了?”

“那日,是东屋的婶子偷着跑来告诉我的。”想起那日,金氏的手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她男人在赌坊外面摆摊子,她正好就知道了。”

“后来呢?”洛瑾又问,心里有些发凉,“我怎么去的莫家?”

“我当时没了办法,跑回家想叫你跑。可是我看你已经躺在家里,怎么也叫不醒。”金氏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不松,“我当时就慌了,肯定是你爹干的,他不在家,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将你带走。”

金氏不停的流泪,嘴唇抖着,洛瑾拿帕子为她抆拭着。

“后来还是东屋婶子提了个办法,说是东边很远的镇子来了收粮食的人。她认得,那人是个好人,还说他家有三个儿子。”金氏哽咽着,“说你落在那群坏蛋手里,不如找个正经人家做个媳妇儿……”

事情就是这样吗?洛瑾吸了吸鼻子,想憋住眼眶里的泪水。

“当时,那人正准备离开平县,婶子带着我找到了他。他不肯,说怎能做骨肉分离的事。”金氏继续道:“我觉得他这样说定是好人,就跪下来求他,求他带你离开,说你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后来,我就卖了三十两银子?”不管怎么说,洛瑾都是其中最委屈的那个。

“我没有卖你。”金氏摇头,“我当时只让那人带你走,回家做个儿媳妇儿,我没有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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