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予章对着洛瑾笑着,就像以前一样,“小娘子,我对你一片情意,你竟踩进泥里?你太伤我的心了。”他蹲下身子,摸着大狗,“还是畜生好哇!”
“薛予章,州府薛家的小儿子。”莫恩庭对着洛瑾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慌乱。转而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在州府里犯了人命,跑来金水躲藏避祸。”
薛予章恶狠狠的看着莫恩庭,“对,所以我并不介意再背上两条命。”他不在意的怪笑着,“再说,有谁会知道你们怎么死的?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
“薛家身为商户,却勾结朝中官员,贩卖私盐,当是死罪。”莫恩庭回去谢家的时候,已然查明了薛予章的底细。当街打死人能够逃脱,继而在金水躲避,一个商户自然是做不到的,只能说明薛家背后有人。
薛予章的手抓着大狗的脖颈,“查的倒是清楚,可是有用吗?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他拍拍双手,看着洛瑾,“要不,我先从你的小媳妇儿开始下手?再把你们全家也除掉!”
薛予章一步步走近,洛瑾实在挣不开身旁的大汉,“你走开!”
“啧啧啧!”薛予章摇着头,“本想着你是一个可人儿,竟不想是一条毒蛇。你说,拿你来泡酒可好?”
洛瑾的眼神落在破庙的角落,那里一口大水缸,难道是酒缸?
“啊啊!”薛予章发着奇怪的笑声,“这才是真正的女儿红呀!等着你醉了,我就把你赏给他们!让你的二哥看着,好不好?”他指着庙里的男人们。
庙里的男人们一听,看向洛瑾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这种娇滴滴的美人,最后不就是被他们活活折腾死吗?
“你是个混蛋!”洛瑾骂着,手臂挥舞着,想要推开走近的薛予章。
“把她扔进去。”薛予章对着洛瑾一笑,“衣服真碍事儿,我帮你除了去!”
“你敢!”莫恩庭从后面抓住薛予章的手臂,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没有人可以动她!”
薛予章皱眉,不悦看了眼莫恩庭抓住自己的手,“松开!”
莫恩庭没理,在身后的大汉上来之前,已经抬脚将薛予章踹出老远。
薛予章重重的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灰土,他捂着肚子跪在地上,面部扭曲着,另一只手指着莫恩庭,嘴里想唿哨唤他的狗,才发现嗓子坏了,连打哨也变了音调。
“给我打死他!”薛予章癫狂的睁大双眼,指着莫恩庭,“谁先打死他,本少爷重重有赏!”
第92章 笑纳
四个亡命徒再也不管那娇滴滴的美人,朝着莫恩庭聚过去,个个摩拳抆掌,他们眼里这种文弱书生几拳下去就会没命。
洛瑾跑去莫恩庭身边,紧紧地抱住他。那只手像以前一样,缠上她的腰。
“想杀我?”莫恩庭冷笑,“薛予章,你是不是太低估我了?还是太高估自己?”
不待亡命徒动手,庙里呼啦啦跑进一群人,将整个庙堂围的严严实实。身上的穿着已经证明了来人的身份,是官差。
突然的变故,让刚刚站起来的薛予章有些错愕,他的大狗走到了腿边,对着一群有敌意的人呲着牙,嘴里“呜呜”着。
方才还面露杀气的亡命徒,慌张起来,他们本就是身上背着案子的人,这种情况哪会坐以待毙?纷纷对着官差动起拳脚,想着杀出一条血路,哪还管对付莫恩庭。
庙堂里乱作一团,打斗声一片,一时间尘土飞扬。
莫恩庭拉着洛瑾退到角落,“你跑过来做什么?”
“我是怕他们打你。”洛瑾颤着说道,“我做错了?”
“不是。”莫恩庭挡在洛瑾面前,“我能应付,你以后别这么傻。”
没有武器的恶徒纵使身手不错,腿脚狠辣,可架不住官差人数多,又有武器在手,很快落了下风。
“你去后面躲着,这里会伤到你。”莫恩庭捡起一根棍子,有些东西,媳妇儿还是不要看见的好,“我一会儿去找你。”
洛瑾点头,从庙堂的小侧门跑了出去。破庙后面是废了院子,杂草丛生,地上破砖烂瓦。她想寻一处躲起来,等着莫恩庭。
脚下一绊,洛瑾稳住身子,见套着自己的是一个铁环。她蹲下身子,发现那是一扇铁门,遂用手扯拉了一下铁环,竟是出现一个洞口,像是莫家正间的地窖子一样。
洛瑾趴在洞口往里看了看,想着也许可以藏在这里,只是里面太黑。想了想,她还是下了洞口。可是地洞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她脚一划跌了进去。
潮湿的气味钻进鼻子,洛瑾拿手堵住鼻孔,四下里黑黑的,她适应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才隐约看清楚这个地洞。
原来里面远比想象中的要大,能看见一条路一直延伸出去。同时她也发现,洞口离她站的地方太高,她已经够不着推开那扇小铁门,心里埋怨着自己笨,被关在这里,莫恩庭怎能找到她?
突然女子的抽泣声传来,吓了洛瑾一个机灵,她对着黑漆漆的地洞问了声:“谁?”
没有人回应,只是那抽泣声依旧断断续续。洛瑾无故觉得发瘆,撞着胆子慢慢的朝声音而去。她也害怕,可是她现在想出也出不去。
前面有一丝光亮,那是从一道缝隙照下来的。浅浅的光线里,一个女子瑟缩着身子,发出低微的呜咽。
刚才洛瑾听到的哭泣声,就是从这里传过去的,她轻轻往前走了两步。
女子抬头看向洛瑾这边,乱发遮住了她的脸,身上的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她愣在那里,停止了哭泣,一动不动。
“你是谁?”洛瑾试着往前两步,关在这里的人,莫非是张月桃?
“你走!”女子大喊,“我不想看见你!为什么你老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
洛瑾站在那里叫了声:“张月桃?”现在她真的确定了。
“你就是个狐狸精!”张月桃咒骂着,连日里受的气统统的骂到了洛瑾身上,“没有你,谁会跟我抢表哥?你这个下贱坯子,买来的女奴!就是你迷惑了他们!”
等着张月桃骂的喘不上气,洛瑾才开口,“你自己的错,为什么要推到我身上?”
“就是你。”张月桃并不算完,扶着洞壁站起来,一步步朝洛瑾走过来,“要不是你,薛郎怎么会这般对我?他竟然不认我肚子里的孩子,说我低贱……”她的声音痛苦的颤抖着,夹杂着委屈与不甘。
张月桃走进,洛瑾才发现她身上凝结的血迹,以及她脸上的狰狞,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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