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躺着眼睛却一刻不眨的看着面容沉静的陈娇,她不说话也不笑,就那么端庄而优雅的坐在榻边,却是越看越好看,看着这样赏心悦目的她不觉连方才那一口狠气都慢慢消了。
房中再无他人近前,刘彻轻声说:“阿娇,等朕好了你跟朕一起回去,避岁的时候椒房殿不能动土,过了年节朕已经让人加紧工程重新装饰,等到你跟朕回去一定会喜欢。”
陈娇随便一笑道:“说的我好没出息,谁稀罕你的房子。”
说起房子刘彻沉吟半晌道:“朕真的预备给你盖一所金屋呢,只是现在朝事太忙朕一时顾不上,而这件事又得好好的办,朕要亲自督办才行。你放心,朕可不是空口无凭白白骗了你,君无戏言,这是朕对你一个人的承诺。”
不说“金屋藏娇”的承诺还好,一提这事陈娇就先厌恶了,不屑道:“我嫁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的承诺何用?你那空口无凭的承诺和价值万金的‘金屋’还是省着吧。”
刘彻没想到他的肺腑之言不但没能哄得美人归反倒惹她不高兴了,疑惑道:“阿娇连金屋都不要了,那想要什么呢?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陈娇斜觑刘彻,心里徒然来了一股子狠劲,她倾身过去双手按在刘彻的枕边与他距离极尽的对视,看到刘彻往日深邃又令人难以琢磨的瑞凤眸中闪过单纯而惊讶的光,她竟有一丝完全拥有他的快感。
陈娇看着他半晌才用充满占有欲的口吻说:“下一世咱们换换,我若是个男子必当把你囚在臂间不让任何人染指。谁,都,不,行。”
刘彻在短暂的惊讶后竟然在陈娇的臂间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那你呢,只跟朕一个人好么?”
“对,我只跟你一个人好,你也只能伺候我。”
刘彻笑出了声,继而微抬下颌附在她耳边呵着热气坏笑着低声说:“那这一世幸亏朕前几天造化好,要不然伤了那里,以后都没法子伺候你了。”
陈娇毕竟是女儿家,被刘彻这么赤|||裸||||裸的挑|||逗双颊立刻就红了,她愤愤的撒开手坐会原处呸了一声道:“不要乱说!”
刘彻笑着侧过身看着她道:“谁乱说了,明明是你要朕只跟你一个好的,朕说句实话你又不爱听。”
陈娇不想理他,烦躁的说:“你又做不到!”
刘彻不高兴了,抢白道:“怎么做不到?朕的心都给你了,你还不让朕在人前做做戏么,朕发誓绝对没有对后宫的那些女人动过一点真心,不信你现在就把朕的心挖出来看看,你挖啊。”
陈娇话赶话顺着刘彻恨恨道:“挖,这就挖,挖出来我就吃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花心。”
☆、第197章 上春走马
两人正说着曹小北在门口禀报说大长公主请堂邑侯府的郎中赵谦前来给皇后问诊。
刘彻听说赵谦来一拍手道:“来得正好,一会给皇后瞧完朕也有话问问他。”
刘彻这次遇袭比较突然,本是在年节期间又伤在不可为外人所知的地方,为了不引起朝局的动荡,刘彻封锁了消息只说在甘泉宫小住,并没有向外公布伤情,是以连皇宫中的御医都没有参与会诊,只请了甘泉宫的两位医官瞧伤。
其实赵谦前来明里是堂邑侯府不放心皇后的身体让他前来例朕,实际上是刘彻暗示广涛大长公主让他来的。
赵谦给陈娇切过脉后又给天子问诊,刘彻遣开侍从问赵谦道:“今日朕让你看诊是听说早些年堂邑侯坠马也伤到过腿侧,前些天听姑母说当时是你主诊所以推荐了你过来,那朕问你你有什么法子能尽量减少换药让伤势尽快愈合吗?”
赵谦思虑片刻道:“禀陛下,确实有个内服兼外用的方子能让伤口愈合的快些,且不需每日换药,只要二三日抆涂一次便可,只是……”
“这药会对朕的身体有所损害?”刘彻见赵谦有些犹豫立刻哂问道。
赵谦摇头道:“陛下放心,这倒不会,只是陛下的伤距离龙根极近,短期之内会影响陛下的兴致,大概两到三个月……”
对于高傲的刘彻而言伤在那附近实在是令他懊恼,因为急于恢复他一听对身体没有损害立刻大喜,一指赵谦,打断他道:“很好,朕就命你立刻配药,只要对朕的身体没有损害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要尽快让朕的伤势痊愈。”
赵谦也是男人,男人的那点自尊心他当然明白,拱手道:“喏。”
经过一个多月的用药调理刘彻的伤果然痊愈了,二月中旬鲁王刘德河间王刘端入朝觐见,太皇太后早知二王要入京还特意将江都王刘非再次召入长安,三兄弟难得聚首。
二月底刘彻进行了声势浩大的上林春猎,这一次他总算遂心如意的带上了陈娇。
“先不要睁眼。”
第一天来上林围场刘彻就神神秘秘的把陈娇拉出来说有礼物送给她。
“到底什么东西。”陈娇服了刘彻,从大帐一路来到溪水边上,问了好几次他都不肯说。
“就好了”刘彻拉着她的手站定,对侍从道:“牵过来。”
陈娇听到前方传来清脆的铃声,睁开眼睛时身前已有了一匹健硕神骏的黑马。
“这马真漂亮。”陈娇一见就不由感叹,就是她不懂相马骑乘也看得出这绝对不是一匹普通的好马,单是看那鲜亮毛色和不肯低头的神气就知道这马从前必定是一匹头马。
“你喜欢吗,送给你。”刘彻拉她上前,喜爱的在马鬃上摸了摸对陈娇道,“这马是去年匈奴互市右贤王朝贡的,认真算起来可不知用了多少丝绸粮食才把它换来,朕见了很喜欢,可惜它当时野性难驯,朕让韩嫣亲自驯了十几日都没有结果,后来韩嫣出使淮南,朕就把它交给了刚刚伤愈的卫青,本是让他身体痊愈了再驯,没想到卫青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竟然顾不得许多先把它驯服了。”
陈娇点点头,走上去仔细端详这黑马,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抚摸,谁知这黑马竟十分傲气,打着响鼻不让碰。
陈娇瞄了刘彻一眼酸酸的说:“真是天子龙威,这马就不肯让我摸摸。”
“要不然怎么是神驹呢。”刘彻笑道,“还是它跟阿娇不熟,朕教你骑,以后它就只认你一个主人了。”
刘彻说完翻身上马,拉着马缰调转马头,黑马在他的夸下连打响鼻,最后顺从的底下头走到陈娇身边。
刘彻对自己的骑术十分自信,他傲然的坐在马上,逆着光向陈娇伸出一只手,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她:“来,跟朕走。”
陈娇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恍然若梦,前世今生重叠在一起,让她忆起曾经最美好的时光。
陈娇站在马凳上,伸手握住刘彻的手,刘彻一用力就把她带入怀中得意一笑,然后扬起短鞭一打马肚,那黑马便嘶鸣一声向前跑去。
两人同乘一马在清溪周围转了好大一个圈,跑的陈娇身上都微微出了汗,心情却好得不得了,上春的景色,靓丽的风光,上林苑的快马疾驰让她完全抛开了宫墙之内的压抑与权衡,像是少女一样对周围的一切景致都带着欢喜的好奇。
在刘彻的驾驭下神骏黑马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开始在水边慢走,马脖上的金玲发出悦耳的声响。
“阿娇,朕明日要去跟三哥和八哥出猎,恐怕没时间陪你骑马了,你若是想学朕让卫青留下来教你,可好?”刘彻揽着陈娇说。
“卫青?他的伤都好全了?”陈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