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2)

张汤抬头看向刘彻,刘彻给他一个淡然的眼神,张汤立刻会意,躬身拱手道:“下臣立刻去查。”

“张汤!你敢……你敢……”薄太后话都没说完张汤就已经毫无迟疑的带人走了出去,只留得薄太后暗暗咬牙。

陈娇看着薄太后晦暗的脸色轻声道:“张汤查案再快也要一段时间,未免太后无聊,本宫还有一个人想请太后见见。请陛下宣她入内。”

刘彻面无表情的说:“宣。”

早就被陈娇传来的椒房殿三等宫女三蝶在宦官的引领下低头躬身走了进来,面对天子、太后等一众贵人,她显得有些猥琐,跪在地上道:“椒房殿三等洒扫宫女三蝶,拜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

“你今日上殿有何话要说。”刘彻平声问到。

三蝶压住扑通扑通飞快跳动的心脏,认真道:“奴婢原是柏梁台二等宫女,与当年侍候景皇帝皇长子如今的赵王殿下的铛儿姑娘是同乡。”

“铛儿?”刘彻的眉头微蹙,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是,就是,就是那名引得赵王殿下与梁孝王在宫中执剑相争的那个铛儿。”三蝶回答。

栗姬一听这事牵扯了刘荣就有些担忧,马上打断道:“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怎么又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陈娇淡淡道:“赵太后稍安勿躁,虽然事情过去的念头久了,但赵太后就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栗姬听出陈娇话中有话,于是住了话头,冷眼看着,到底要看看这个三蝶能说出什么话来。

“其实,当年是薄太后娘娘命奴婢去鸣鸾殿向赵王殿下禀告铛儿病重的消息,这才让昭王殿下丢下梁王后去了柏梁台。后来也是薄太后娘娘让奴婢告诉赵王后赵王又去了柏梁台陪铛儿,王后才一气之下去找了梁王殿下把事情闹大了。”

三蝶说完生怕别人质疑她,连忙补充道,“虽然这事过去很久了,但是奴婢却记得清清楚楚,其实铛儿之前病的并没有那么重,赵王殿下第一次来看她那是她本就已经转好了,是后来喝了薄太后娘娘送来的参汤才忽然重病不起,一日比一日严重,才有了赵王殿下第二次来柏梁台探病的事。”

三蝶为了把事情说的更清楚又把当年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刘荣如何去柏梁台探病,如何与张冉决裂,如何为了铛儿跟梁孝王对峙,导致景皇帝训斥刘荣最终致使张冉殿上自尽。

这事不说便罢,一说就让那些经历过此时的人一一想起,尤其是栗姬,看向薄太后的眼神简直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站起身不顾一切的走上去大声质问道:“原来是你!是你用计几番利用铛儿的事在敏感时期挑起了梁王和刘荣的争执,最终梁王仗剑大闹宫禁,赵王后自尽,害我荣儿失去了还未降世的孩子,害的王后自尽,阿岁失语,都是你害的!”

“这个宫女的一面之词,怎可相信,胡言乱语都是胡言乱语,一定是陈娇,是陈娇让她这么说的!”薄太后红了眼,转身怒视陈娇道,“你今日是故意陷害哀家!”

“薄姬,你不要再狡辩了,若不是你事情又怎么会那么凑巧?!你以为别人都不记得了,我告诉你,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我就纳闷事情怎么会那般凑巧,原来都是你从中作祟,要不是你的这条毒计景皇帝也不会与梁孝王心生嫌隙,你真是好歹毒啊,我,我一定要把你的罪状上告太皇太后,你,你等着!”

栗姬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向刘彻行了一礼就气鼓鼓的大步走出了宣室殿,朝长乐宫而去。

☆、第234章 陈娇有喜

刘彻抬起狭长的瑞凤眸看着扬长而去的栗姬轻启薄唇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薄太后道:“母后脸色不好,需不需要到内殿休息片刻,静等张汤的结果?”

“陛下,这些巫蛊肯定不是太后娘娘下的,太后娘娘是不会害据儿的陛下。”薄玉膝行上前为薄太后焦急的辩解道,“事情一定还有隐情,一定有人陷害娘娘,太后不会害据儿的陛下。”

“朕没有问据儿的事,朕在问上夫人的事。你不必多言,朕会给你一个交代。”刘彻的声音里带着天子的威严和孤高的寒凉,“来人,送薄夫人回去。”

不久后张汤带着廷尉府的人再次上殿,两名羽林郎将一名年纪三十上下的侍女拎了进来,她身上有些明显的血迹,显然是被张汤用过刑,在这方面酷吏张汤的手段一贯无所不用其极,久居深宫相对安逸的宫女怎能经得住他的考完,略使手段就足以让收不住苦楚的素玲全部招供。

“启禀陛下,长信殿二等宫女素玲已经全部招认。”张汤的审案效率一贯很高,他说着就将一张画过押的白绢呈给了苏一,苏一小心放在了天子刘彻的面前。

刘彻挑起来随意看了两眼,漫不经心的丢在一旁道:“既然人在这里就一五一十的出清楚,让朕听听。”

“喏。”张汤一拱手向架着素玲的两名羽林郎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将脱力的素玲丢在了地上,张汤的声音本就自带一股凛冽的寒意,冷声道,“天子问话,还不速招!”

素玲已被这么的半死不活,此时谁顾不上,酷刑之下脑子一片空白,趴在地上将薄太后如何交代她联络纹竹,如何指示纹竹毒害上夫人王娡的事事无巨细全部供了出来了。

此时薄太后已经脸色苍白,无话可说,只是怔怔的坐在原处,抿紧了唇。

素玲说完后又被人拖了下去,刘彻展平眼前的白绢又浏览的一遍,刘彻唇角一勾,苦笑道:“张汤,这些话不能让人乱说,你懂朕的意思。你们也都明白?”

公孙敖、柳生青镜等人连忙下拜道:“下臣明白。”

刘彻把玩着桌上的一枚玉件,争做么这怎么开口处理薄太后,门外一名内侍便上殿禀道:“陛下,太皇太后请太后娘娘到长寿殿。”

薄太后一个机灵,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名来自长寿殿的宦官。

“既然太皇太后有旨,来人,送太后去长寿殿。”

刘彻吩咐完便有几名宣室殿内侍上前躬身对薄太后道:“太后请。”

这个行为已经很明显有些押解的意味了。

薄太后无法只得在仓雨的搀扶下蹒跚的走向殿门,几步后她终于还是不甘心的转过身对陈娇恨声道:“你就算手段用尽也洗不清你是个毒妇的事实,上天在上,哀家不得好报但你害死据儿,绝对蒙蔽不了别人,哀家等着你的报应!”

陈娇坐在席位上脊背笔挺,神情淡漠清傲,她的视线平视远处没有因薄太后的话分神丝毫,她只是凉凉的说:“所谓清者自清,纵然天网恢恢,陈娇问心无愧。”

薄太后走后大殿里的气氛尴尬起来,公孙敖还有差事在身,只得硬着头皮问道:“陛下,那搜宫之事是否还要……”

刘彻闭眼支着额头摆摆手,公孙敖连忙噤声,小心道:“下臣立刻前去长乐宫解除搜宫禁令。”

柳生青镜最是有眼色的人,也立刻请辞告退。

“苏一,都出去,朕与皇后有话说。”刘彻闭着眼睛,语气里带着一点疲惫。

“喏。”

随着侍女宦官的告退,宏伟宽阔的大殿里,最终只有陈娇坐在了殿上。

“你早就知道太后会来,是吧。”刘彻睁开眼睛,冷淡的看向陈娇。

“是。”陈娇变色不变,毫不掩饰的回答,“从上夫人出事那晚那名名叫纹竹的侍女消失开始,我就知道这事一场针对我阴谋。”

“所有的巫蛊都是在长信殿里发现的,对此,阿娇,有什么话要对真说吗?”

“你既然已经判断,何必让我再说。”刘彻看向刘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