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最近几年对匈奴的大规模作战机虽然大胜不多,但会未败绩,这已经极大地给与了年轻将领对凶作战的信心。
刘彻微微颔首,然后又问道:“李广,卫青,出兵渔阳,你们怎么看?”
李广与匈奴打了半辈子的仗,一贯以勇猛着称,又因军功封侯不久,听说出兵,自然第一个要求作为先锋扫荡匈奴。
与李广不同的事,卫青很谨慎,被刘彻问道也并未立刻说话,他思虑半晌才道:“陛下,李将军出兵的想法正合众将之意,但……”
卫青思量这没有把话说下去。
刘彻没有催他,只是低下头看着低头微微笑了。
“罢了,朕想一想。”刘彻看了薛泽一眼道,“命人立刻去渔阳郡,问明韩安国此次兵败到底原因何在。不要为难他,他暂时还是渔阳郡守。”
“卫青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刘彻说着出了一口气靠在曲木椅靠上,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待众人都退下后,卫青躬身小心上前抱拳道:“请陛下吩咐。”
刘彻闭着眼睛,单手虎口张开轻轻按着自己的当阳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敲敲桌上的地图,意思让卫青上前观看。
卫青走上去刘彻便坐起来,什么都没说,只用手指在云中、辽西一带围着渔阳画了半个圈,然后用指节敲了一下渔阳郡的位置道:“明白?”
卫青席中早有丘壑,刘彻的提示正与他不谋而合,卫青顿时欣喜不已,看着地图双目如炬闪着兴奋的光芒,向刘彻抱拳道:“卫青明白!”
☆、第253章 河南大捷
刘彻用略带赞许的目光看着卫青,淡声道:“仲卿不愧是朕看好的人,还有些事朕要交代你一个人。”
“陛下请吩咐,卫青定当竭尽所能不辱使命。”
刘彻面色沉郁,他微微向前倾身对卫青道:“你从云中和雁门布置好兵力无论找不找得到匈奴主力部队都不可轻举妄动,朕自有诱敌深入之计。”
卫青微微蹙眉,半晌后躬身道:“臣明白,全凭陛下吩咐。”
卫青走后刘彻看着桌上的地图冷冷一笑,瑞凤眸中满是冰冷的寒光。
匈奴人肆无忌惮犯边扰民,此次定叫他有去无回!
两日后刘彻重回上林苑,午膳时分便与陈娇一同在凉亭用膳。
“我最日听说南召的使臣来长安谒见陛下,还以为陛下要过两日再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陈娇加了一筷蒸鹿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下咽后点了点头对一旁侍候的大雪道,“蒸鹿腿很不错,让上厨切一碟给越信长公主和隆虑长公主都送过尝尝。”
刘彻陪陈娇饮了一点桃花酒,他吃的很少,只夹了新鲜香椿芽精调的水墨小豆腐品了品便放下银箸道:“南召的使臣朕先让大行令见了一面。这位南召王已经统一六诏,西南其他诸国自是不可再与南召国力同日而语,大行令说那位使臣态度略带傲慢,朕自然要凉他几日。”
陈娇对西南的国事并不太上心,单知道在闽粤以南更有山岭纵横的土地被六国夷民所占据,现在其中一国统一了其他五国,又对南越和闽粤虎视眈眈,不过挨着大汉□□才不敢进兵,此次派使臣前来长安也是一探大汉虚实。
“渔阳郡的事陛下已经处理过了?”陈娇问。
刘彻点头笑道:“阿娇已经提醒过朕了,下一步朕会注意匈奴对辽西郡的动作。”
陈娇微叹道:“我说的也不是都准,陛下听听便罢。”
陈娇指的是渔阳兵败的事,他也曾跟刘彻说过匈奴很可能会找机会突袭渔阳,但是韩安国镇守的渔阳还是像前世一样没能守住。
“上天借阿娇之口对朕的提醒还是很有用的,渔阳之事有待彻查,你不必放在心里。”刘彻说着给陈娇斟了杯桃花酒,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道。“□□正好,不提战事了。来,陪朕喝一杯。”
陈娇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拿起杯子宽袖微挡将那桃花酒一饮而尽。
刘彻放下酒杯放眼看着园中绽开的各色牡丹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转头问陈娇道:“你方才提到越信长公主,她不是要与越信侯和离么,如今怎么样,这事是不是你回宫就办?朕随时都可以下旨。”
“不捞陛下麻烦了。”陈娇无奈的摇摇头,“前几日韩成安来了,三言两语的说的她又心软了,那日跟我说打算再看看,若是韩成安真跟刘陵断了也就罢了,若不断王后再和离也可。”
“荒唐。”刘彻闻言不悦的冷哼一声,“她将请旨权当儿戏吗?”
陈娇摊手道:“我也不知道,之前听越信长公主自己哭诉说韩成安对她冷落已久,也不知道韩成安是转性了还是怎么,这几天竟然跑到上林苑来了,生生把长公主又哄回去了,长公主也真是心软,对韩成安到底心里也是真喜欢,放不下。”
陈娇为越信长公主的事不平,但是爱情这回事,她虽然唏嘘却也尊重。
刘彻却不像陈娇把感情想的那么简单,他不屑的笑了一声道:“只怕韩成安这个时候来向越信示好是别有用心吧。”
陈娇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刘彻所指,蹙起了眉心,感到有些恶心:“若真是只为了韩安国的事,那韩成安这人可真是白白侮辱了越信长公主这么多年对他的感情,让人厌恶透了。”
“感情,哼,阿娇啊,那帮人要是讲感情早就被朝堂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刘彻半是感慨半是轻蔑,最后眼眸一转对陈娇道,“朕之前也听说韩成安对刘陵难以忘情,不如朕帮长公主试一试韩安国?”
“试?怎么试?”陈娇诧异的看向刘彻。
上林苑曾成殿里,高大的暗彩孔雀屏风前身穿暗红虎纹常服的刘彻斜靠在曲木椅靠上,闲适的翻看着大司农郑时新送来的奏简。
“下臣韩成安拜见陛下。”韩成安长身玉立,走到殿中向刘彻伏地拱手行礼。
“越信侯来了。”刘彻将竹简放下,带着一丝慵懒松了松肩膀道,“坐。”
韩成安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配上羊脂玉冠,更显得儒雅俊逸,他起身道:“谢陛下。”
刘彻也没有跟他寒暄,谈话直接进入正题:“朕今日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韩安国的。这几日朕在宫中也仔细想过,韩安国此次兵败罪不完全在他,朕也有责任,是朕调配不利,所以朕不打算怪罪他,渔阳他也不用待太久,朕对他另有重用,所以你们韩家也不必太过担心。”
韩成安听罢又惊又喜,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连忙起身避席行大礼向天子谢恩。
“还有另一件事。”刘彻斟酌了一下道,“你与淮南翁主刘陵的事朕听说了,你这样首鼠两端摇摆不定是对越信长公主和朕不满吗?!”
“下臣不敢,陛下,下臣绝无此心。”韩成安见天子动怒连忙叩首。
“你喜欢哪一个这原是你的私事,是否要和离朕也不改过问。但是朕最看不得你这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男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好说得清楚明白,若要喜欢淮南翁主朕便为你做主,若你诚心悔改便好好待越信长公主再不要见刘陵,你自己想清楚!”
天子的威势对韩成安这样的人却有很强的威吓能力,他刚刚因为天子对韩家的安抚感到欣慰和放松,岂想到下一刻天子就因为他与刘陵和越信的事前来问罪,他本就心虚,又因为对刘陵极度渴望,被刘彻一问立刻就不再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