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2)

刘迁斜睨陈娇道:“让我带着我的人和她回合肥城,我保证留下她的性命。”

刘迁竟敢提出带走陈娇的要求,刘彻差一点就要勃然大怒,但他的理智还是面前占据了上风,斩钉截铁的说:“朕可以放你和你的人回去,但是绝不能让你带走皇后。”

“不带走她,那我该如何相信你?刘彻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的皇后现在在我手上,不想她死你最好乖乖照做!”

“朕的诏书一样可以取信天下。”刘彻冰冷的话语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朕下诏让你离开,无人敢拦。”

“呵,好,你是天子,横竖都是你一句话,那么我要你下一道诏谕,赦免淮南上下君臣,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从今往后也绝不对淮南兴兵,我父王还是淮南王,我刘迁还是淮南太子。”

陈娇心中暗笑刘迁得寸进尺,他的这个要求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刘彻就算是天下最有度量的皇帝也不可能赦免淮南王的谋反大罪,虽然今日在此发生之事还未令他人知晓,但刘迁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挑衅,威胁,作为冷狠暴戾天下独尊的天子,以刘彻的性格他自己都忍不下这口气,所以这个要求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朕答应你。去病,去取白绢狼毫来。”

陈娇怔住了,霍去病也怔住了,就连刘迁都没想到这么过分的要求刘彻竟然就这么答应了,豪不拖沓,毫不犹豫。

刘彻接过霍去病端上来的笔砚白绢,几乎没有迟疑,坐在长案后提笔便写下了诏书,最后将身上的天子御印(皇帝的私印,因为刘彻身上不会带着和氏璧做的“受命于天”的大玉玺)取出,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旋钮,将“皇帝宝玺”几个字扣在白绢上面。

刘彻拿起御诏递给霍去病,一双威势凌人的瑞凤眸直视刘迁,沉声道:“去病,念。”

霍去病愤怒的瞪了刘迁一眼,垂首上前接过诏书,尽管气闷不悦却还是朗声念出。

“刘迁,你满意了?”刘彻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其中深藏的情绪他说,“朕会让人立即诏告天下绝不兴兵淮南。去病,现在就去,让司马谈备案传诏,御令各处。”

霍去病纵然不愿让刘迁这反贼得逞却也在大事面前忠君听命,咬牙接令转身出去了。

刘彻坐于主位上,单手按住长案,独自一人冷然的看着刘迁。

陈娇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主位上坐姿卓然挺立的天子刘彻。此时他沉着的面容上阴云密布,看得出他已经极尽全力控制情绪,做出让步。

他原来,真的也会妥胁,因为她,向咄咄逼人丧心病狂的谋逆臣子妥协。陈娇抿紧了下唇,眼睛有一点酸,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感性和怯懦,不然刘迁会更加变本加厉。

片刻后霍去病端呈龙文诏书而来,向刘彻低头禀道:“陛下诏命已下,请陛下过目。”

刘彻嵬然起身却没有接过诏书,他高大的身影绕过长案,面无惧色的大步上前站在中庭对刘迁说:“羽林卫队已撤,你现在放开皇后,拿着御诏出去,无人敢拦你。”

刘彻通身强大的帝王气势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他的靠近让刘迁紧张起来,瞳仁微缩,变得不安又急躁,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忽然扯住陈娇拉至身前,拿过女刺客手中的匕首逼着她跟随自己向前,仿佛陈娇就是他手中对抗刘彻的万能护身符。

“刘彻,把诏书拿过来!”刘迁像是装胆一样大喊,眼中闪着外强中干的张惶,“你自己过来,拿过来!”

尽管刘迁不愿承认,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对刘彻气势的畏惧,他握住匕首的手心已经完全汉湿,手指不住的发抖,不知不觉间刀尖就在陈娇白析的颈间又划出一道血口。

“拿开你的手!再动她朕现在就杀了你!”刘彻见他粗暴的扯着陈娇将她胁迫在臂弯里本就心火难抑,又见陈娇闭目蹙眉忍住刺痛,颈间两道血线醒目刺眼便再不能冷静,管不了太多立即大怒上前喝道。

眼见刘彻就要近身,刘迁慌乱中边退边喊:“刘,刘彻,你你别过来,不然就让她立刻死在你面前,立刻!你别逼我!”

刘彻看着陈娇因被刘迁卡住窒息而变得胀红痛苦的脸忽然醒悟止步,恨急抿唇又不得不压抑冲动的情绪对刘迁道:“刘迁放开她,朕让你走绝不食言。”

“你把诏书拿来。”刘迁对身旁的女刺客宣替说。

宣替上前警惕的接过刘彻手中的诏书,却没想到刘彻竟没有放手。

“放开皇后,诏书才是你的。”刘彻看都不看宣替,只对刘迁冷冷的说。

“好,本太子数三下,一起放手。”刘迁向宣替使了个眼色。

宣替会意,身后的手悄悄摸向后腰的暗器。

“一,二……”

刘迁还未数三,便听叮的一声,再看宣替圆睁着眼睛,心口的位置已经被霍去病手中的剑洞穿,她刚刚夹在指间的暗器也已掉落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短短的瞬间刘迁刚刚想出的计划就失败了,他甚至还没有在震惊中弄明白那个年纪轻轻的侍中是何时出手。

刘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刘彻失声道:“你,你,你竟然伏击我的人……”

“是她自寻死路。”刘彻的余光淡漠的扫过宣替仍在流血的尸体,又将视线放在刘迁的身上,“刘迁,来拿诏书,放开阿娇,朕还会让你走。”

“陛下!”霍去病年少气盛,对刘迁几翻暗中刺杀的无耻行径已经忍无可忍,此时见刘彻还要放他走,真恨不得立刻就上去劈了他。

刘迁现在对霍去病的身手武艺极其畏惧,横他一眼大喊道:“让他闪到一边去!”

“去病,到那边去,去!”刘彻对霍去病厉声说。

霍去病纵然憋了一肚子火可是天子之命他不得不从,锐利的的眼神向刀锋一样刮过刘迁,微一低头转身走开了。

眼见霍去病离开,刘迁吞了口口水,喉结翻动,颤声说:“交换,快给我诏书!”

刘彻冷静的伸出手,他手上正握着那一纸诏书。刘迁已无路可退,颤巍巍的伸出手,另一只手里的匕首也离开了陈娇的脖颈。

但就在他拿到诏书趁刘彻分神看向陈娇的时候,刘迁忽然重新制住了陈娇,疯狂的扯着她退开。

“哈哈哈哈,刘彻,刚刚就在那么一瞬间我想明白了!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已将这诏书诏告天下?除非你放我出去让我看到皇榜贴上了合肥城的城门,不然我绝不会相信你。至于她,哼哼哼,她必须跟我走!”

刘迁见刘彻为了陈娇一再退让,他已经笃定陈娇是一张好用的护身符,有她在刘彻就绝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没错,他手里的女人就是这个铁血天子的软肋,一定是!

“做梦!”刘彻斥道,“带她离开这里,你想都别想!”

“是么?”刘迁疯狂的笑道,“我看不见得。不过既然你不愿她跟我走,那她,就死在这里吧!你不是很在乎她吗?愿意看到她死吗?”

刘迁眼见宣替之死,也算见识了刘彻的手段,他心里大概明白了,胁迫刘彻的人刘彻决不会留,所以刘迁看得出自已若不能带着陈娇离开,那就是必死无疑,以刘彻的心机和手腕,他跟本不会诏告天下休兵淮南,一切不过都是他在做戏,在欺骗自己放开他的女人然后将自己碎尸方段!

要么带她走,要么就跟刘彻同归于尽,再不济也要带上他的女人,让他痛苦,难堪,一辈子不得安宁!

陈娇在手刘迁有恃无恐,目中带着报负的快感,转向陈娇邪笑道:“美人呀美人,我可真舍不得杀你,我告诉你,我在他身边第一眼见你就想把你脱光了扔在刑床上,不知道你叫起来跟那些淮南娼妓到底哪个更好听,哈哈哈哈。”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