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把江东亭的刘海往上一撩,惊讶地说:“呀,你们是双胞胎啊。”这发型不同,完全看不出来两个人的相似点,要是一剪短,那露出来的五官可就一模一样不好认了,理发师停了停,“要剪成一模一样的?”
“嗯,”江东亭弯了弯嘴角,“一毫米都不能偏。”
江西敬看着空空的早饭桌,对坐在对面的江妈问道:“妈,东亭呢?”
“东亭说马上要跟七中队赛了,”江妈放下准备好的早饭,“起了个大早去学校训练了。”
因为在训练,所以心跳才那么剧烈吗?江西敬摸了摸已经平稳的心口,总觉得他在撒谎。
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江西敬对着江妈告别,“我先走了,想早点去学校复习。”
江妈摊手,望着江西敬匆匆离开的背影,怎么兄弟两个都这么忙?
江西敬拐到家里附近的篮球场,很多人已经在篮球场玩起来了,老的少的都有,他扫了一眼,没有江东亭的身影,继续骑车往学校赶去,刚到校门口,查岗的学生会就震惊了,这……江西敬不之前就来了吗?他什么时候出去又进来的?
江西敬发觉今天有很多人看他的眼光很奇异,都对着他忍不住看了再看,他拧紧了眉,嘴角往下压,直觉跟江东亭今天的反常行为有关。
他很在意这次比赛是真的,但这么早来训练,需要整个球队配合他,不会这样临时突然决定。
心事重重地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江西敬望着谭桃空空的座位,想了想,从书里掏出一个素白的信封。
……
谭桃拿着信,往体育馆走去,她来得算早的,而且很少有人一大早会去体育馆,所以路上静谧无声,她略微紧张的心情在这种静谧中得到平复。
体育馆的两边种了成排成排的樱花树,风吹落,樱花雨,地上铺起了层层粉白的花瓣毯,如梦似幻,道路的尽头是一个挺拔清俊的身影,江西敬的侧脸冷淡而英俊,他放空着眼神站在那,站得笔直。
在离他几步的地方,谭桃停住了脚步,她没猜错,真的是他,嘴角不由得轻轻扬起。
江西敬发现了她的视线,回过来看着她,站在原地,眼神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面的东西很复杂,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谭桃,你来了。”江西敬仍然站在原地说话,没有靠近的意思。
谭桃也没动,点点头,“你信上叫我来这儿,有什么事?”
江西敬嘴角扬了扬,弧度很浅,“你觉得呢?”
这种打哑谜的模式让谭桃不是很喜欢,她望着江西敬因为笑起来,莫名显得有些痞气的脸孔,试探地问道:“江东亭?”
对面的江西敬脸色僵住了,他生硬地说道:“我跟江东亭不像。”
“嗯,这下我更确定你是江东亭了,”谭桃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哥觉得你们俩很像。”
江东亭气得骂了一句,“草,那理发师,我跟他说一毫米都不能差,果然是他手抖了。”
“发型很像啊,”谭桃望了望他清爽的发型,她挑剔地看着他,“但是其他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切,你第一眼不也没看出来。”江东亭不耐烦地把整齐的领带往外拉松,把扣得整整齐齐的校服扣子解开,他骨子里的痞气根本就藏不住。
谭桃摆了摆手,“玩笑开完了,我走了。”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
“等等,”江东亭抓住她的胳膊,被谭桃凉凉的眼神扫了一眼,又心虚地放开她,“你以为是江西敬约你?”
谭桃挑了挑眉,笑了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以为脱单有望,即将恋爱的谭桃失望地回了教室,看到江西敬坐在座位上,一如既往地埋头刷题,她心里叹了口气,尽量迈着跟往常一样平常的步子,回到座位上,疲惫地把头埋在胳膊里,闭目养神。
怎么还没恋爱,就有一种失恋的感觉了?
江西敬紧张地看着她走进来,用眼角观察她,想看到她发现信时会是什么样子,但她连抽屉都没掀,就埋头睡觉了,握了握手中的笔,江西敬抿了抿唇。
收作业本的时候,江西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了谭桃一句,“今天怎么不看情书?”
“没有人送情书了,”谭桃把作业叠好,突然福至心灵,抬头看着江西敬,“你是不是知道江东亭干的好事了?”
十九班今天班级气氛极为热烈,一堆少女围着江东亭,啧啧称奇,“江东亭,你跟实验班的江西敬居然是双胞胎!”平常从没注意阴沉的江东亭,没想到错过了一个极品啊!
那张她们熟悉的高岭之花的脸蛋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痞气笑容,嫣红的嘴唇勾起一个挑逗的弧度,江东亭顶着与江西敬一样的脸,却色气满满,“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少女们看着他,像看着跌落神坛的江西敬,压抑着尖叫和笑声,围在江东亭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
江东亭游刃有余地半躺在座位上,左撩一个,右撩一个,把金冠鹏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东哥这突然成为了男神,让他好生羡慕,阶级差距一下子就拉出来了。
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十九班的少女们回头一看,是江西敬本人!高岭之花本花!面容冷峻,神情倨傲,少女们一会看看门口的高冷男神,一会再看看座位上的痞气男神,两个人极其相似,却又极为不同,她们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谁能左拥右抱之……
江东亭懒懒地向门口的江西敬招了招手,“hi,来找我啊。”
“出来。”江西敬冷冷地说道。
江东亭像没骨头似的瘫在座位上,“哥,你有事就不能进来说吗?没看见我们班这么多怀春少女嗷嗷待哺吗?”
“怀春少女”们疯狂点头,快进来快进来。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江西敬真的跨步走了进来,他眼神极冷,脸色也沉了下来,在少女们崇拜的眼神中,一把拎起了嬉皮笑脸的江东亭,穿过教室,把江东亭带了出去,被拎着的江东亭还笑嘻嘻地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别误会,我们兄弟感情很好。”
江西敬把他拎到无人的楼道口,往墙上一摔,“你干了什么?”
“什么我干了什么?”江东亭摸了摸肩膀,“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
江西敬单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找谭桃干什么?”
江东亭晃了晃脑袋,脸上故意笑得流里流气的,“我不能找谭桃吗?你是谭桃的谁?我找她干什么还要跟你汇报?”
“你找她,可以,”江西敬脸上染上了三分怒气,“为什么装成我的样子去找她?”怪不得,怪不得他那么早就出门,怪不得他一早上就感到巨大的心绪波动,原来是他在顶着他的名义去做事。
江东亭拉出自己被按住的肩膀,冷冷地说道:“什么叫装成你的样子?我们长得一样,是天生的,难道有规定,你江西敬一定是人上人,我江东亭就一定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