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乔此刻稍稍从那种混沌的状态里缓过来一些,但仍是气力缺缺。
“不过,哀家动怒,还有最紧要的一个缘由,”周太后的目光逐渐变得犀利,“以小窥大,从此事上就可见得他宠你宠到了什么地步,竟然安排那么多人演了一出戏欺瞒哀家!哀家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震醒了哀家,哀家决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专宠祸国,哀家不能让我大明江山毁在你的手里!”
漪乔登时又清醒几分,猛地抬头看向周太后,张了张嘴却是没发出声音。
周太后不管她的反应,只是略动了动下巴,示意李嬷嬷将不知何时端来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她看了面前托盘里的东西一眼,随即觑着漪乔,扬声道:“在这张绢帛上签字画押,或者,饮下这杯鸩酒。”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话说古代打pp是要把衣服扒下来滴,电视剧里不可能这么演= =板子直接打在皮肉上,各种血肉模糊皮开肉绽惨不忍睹,连皇妃们都不例外的说……qaq所以这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又疼又达到羞辱人的目的。而且打板子也是有讲究哒,可以打成外轻内重和外重内轻两种,所以这也是个技术活儿……
啊哈,顺道说一句——陛下,乃心疼不?小乔,乃肿么选?【话说这貌似是两句?呃……
☆、第一百二六章 千钧只一发
秋日的风总是带着些萧瑟的凉意。云层间尚有稀薄的阳光投射下来,呼呼的一阵劲风蹭着地皮掠过去之后,宫墙上的琉璃瓦折射出的都似乎并非暖融的日光,而是令人发寒的冷芒。
守在文华门的一个当值的小太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战。他抬起头看看天,见刚露面没多久的日头这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被乌云吞噬得几乎没了踪影,天幕上阴霾越来越重,不由忧心马上会落下雨来。
文华殿内的众臣可没心思关心外面的天气。隔天就是皇太子登基的日子,加上近来各地事端不断,朝务冗繁,诸多事宜都需要做最后的商定。他们如今一个个都吊着一颗心,唯恐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纰漏,要知道,新皇登基这等大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然而大臣们着急紧张至此,坐于大殿之上的人却一反常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礼部尚书周洪谟将手里的奏疏通篇念完后,佑樘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其他臣子垂首互相看看,心中都有些纳闷儿。周洪谟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唤了几声“殿下”。
佑樘蓦然回神:“何事?”
众臣闻言,一时间尽皆讶然,纷纷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周洪谟也是一愣。虽然心中惊诧不已,但他还是恭敬一礼,答道:“殿下方才令微臣读的奏疏已然全部念完,不知殿下对此意下如何?”
佑樘面上神色变幻莫测,眸光里罕见地透出些不安来。
周洪谟见不对劲,知道他刚刚根本没听进去。他思忖一下,正要询问一下是否需要再读一遍的时候,却见佑樘猛地站起身,环视群臣一圈,面色沉凝地道:“有事稍后再议,众卿可暂去歇息。我有要事,稍离片刻。”言毕,他便一个侧身,疾步踏出了大殿,唯余一班文臣阁老们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
他方才正和臣子们议事时,突然感到心神不宁,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漪乔惨白着脸奄奄一息的支离画面。原本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但是那愈加清晰的不安感如同决堤而泄的洪涛一般,顷刻之间便在他的心里疯狂地肆虐。
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令人脊背窜寒的惶恐。
他心知自己不能再定下心来,于是当即便暂时抛下手头之事,不管不顾地疾步出了议事的文华殿。
随侍左右的萧公公连忙一路小跑地赶上佑樘的脚步,边跟着边急急地道:“殿下,小人已吩咐下去了,玉辇很快便备好,请您……”
“不必了,”佑樘望向慈庆宫的方向,目光幽深邃远,“你在此候着吧。”言毕,他稍作权衡后,沉了沉气,猛然运起轻功,一个腾身便凌空而起,几个闪身,片刻之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惊得在场的宫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直怀疑方才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虽然佑樘自己也觉得事情很诡异,而且他知道如此举动未免有些不妥,但还是义无返顾。用轻功是回返最快的法子,他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