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即止。
凤瑶颇为的头疼,怎得哪里都与相府有纠缠?
两人起身去前厅敬茶,步下石阶,凤瑶侧身问道:“我若没有完成,你当如何?”
云初脚步一顿,宽大的云袖逶迤垂地,却不染纤尘。漆黑的眸子里静水无波,淡淡的看向她:“我的俸禄能够养活你。”
凤瑶体会他话中之意,心忍不住沉入谷底,一片寒凉。
“可你,不会令我失望。”云初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情绪复杂,令人窥不透他心中所想。眼睑微垂,视线落在她手腕上,平静无波的眸子似春风吹皱,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
凤瑶看着他的身影,嘴角忍不住泛苦,成亲的喜悦烟消云散,心静如水。
明知他是想要磨练她的能力,能够独身在后宅大院里游刃有余的生存。
可他的神色却刺痛了她。
二人到了前厅,长房与三房的人到齐了。
凤瑶与云初跪在蒲团上,从凝玉手中接过茶杯,举至头顶给荣王妃敬茶。“母妃请喝茶。”
荣王妃本就满意凤瑶,经过方才李嬷嬷的一通说,对凤瑶仅存的一丝忧虑消散。饮了一口茶,将备好的头面送给凤瑶:“你父王在北疆征战,无法前来观礼,吩咐我代他喝一杯媳妇茶。”
凤瑶知道荣王妃这是给她体面,再次磕头敬茶。
这一次,荣王妃给的是一把钥匙。
一旁神态闲适的三夫人见后,立即红了眼,却生生克制住她到嘴的话。
凤瑶到云德崇身前敬茶,云德崇神色自然的喝了,给了一块玉玦。
到三夫人这里的时候,三夫人接了茶,却并没有喝。反倒是和蔼的笑道:“听闻昨日迎亲的时候,德亲王府出了乱子,本是侄儿媳妇的嫡妹,突然变成你的庶姐,真真是乱了套儿。险些上错花轿,成了戏文里唱的李代桃僵。”顿了顿,笑容更深了几分:“侄儿媳妇喜欢听戏,可有听过?这些小把式是不是愚蠢至极?平白令旁人笑话一场!”
凤瑶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明朝暗讽?微微浅笑道:“父王虽然被人欺蒙,仍旧嫡庶分明。当初高僧曾说过玉儿为大,必定会早夭。迫不得已,请高僧改了她的命格,这才成了我妹妹,并且过继在母妃的膝下。”
三夫人明知道凤瑶胡诌,却没有证据驳回,吃了个暗亏。反而被指自己嫡庶不分!
三夫人收紧了茶杯,一番较量下来,凤瑶的确如冰儿所说牙尖嘴利!喝了一口茶水,将红封放在凤瑶手里。含笑道:“那是侄儿媳妇家务事,三婶只是提点你多长些心眼,免得给人钻了空子。”
“多谢三婶教导,瑶儿定虔心向您请教。”凤瑶面容温柔婉约,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带有深意。
三夫人心口一窒,敷衍的笑了笑。
凤瑶给三房的几个小辈准备了红封,一一给了。
荣王妃打发凤瑶与云初去她屋中坐坐。
三夫人待人走了后,满目阴霾的回了院子,去长房打听的翠娥匆匆走来,对三夫人说道:“夫人,听闻昨夜世子与世子夫人并未圆房。”
“此话当真?”三夫人柳眉一竖,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千真万确。”翠娥重重的点头。
三夫人侧身躺在榻上,翠娥跪在脚踏板上替三夫人捶腿,便听她愠怒的语气里蕴含着几分不屑:“世子爷心比天高,岂会看上她?不过是圣旨不可违罢了。”眉梢一挑,似想起了什么往事,刻薄的说道:“有其母必有女!咱们世子爷呀,嫌她脏罢了!”
搭在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的险些将木头捏碎了!
那把钥匙,竟给了凤瑶!
翠娥眼皮子一跳,她最了解三夫人的脾性,恐怕新进府的世子妃得罪了她:“夫人……”
“交代你去办一件事!”三夫人招了招手,翠娥附耳过去,三夫人叮咛了一番,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务必要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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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暗潮汹涌
二人在榕溪阁陪荣王妃用完膳,便回秦楼。
一路上,二人相顾无言。
忽而,云初在两条路口处站定,温雅清润的说道:“那把钥匙是二叔的私产。他凭借自己的才学,考取举业,外放任职。因政绩出色,回京叙职,却惨死在路途,留下二婶娘一人。”顿了顿,看她迷惑不解,淡淡的解释道:“二叔并无子嗣,交代二婶娘将私产交由我们,给她养老送终。”
“二叔为何要这样做?”凤瑶心中不解,二叔为何要这么交代。二婶娘还活着,私产大可她自个收着,足够她后半辈子丰衣足食?
云初虽然性子寡淡,却极重亲情,断不会不给二夫人养老送终。
何况,荣王府里根本没有分府而居,二夫人的后半辈子更是无虑。
云初眉峰微动,缄默不语。
凤瑶目光沉敛,她恍然明白今日三婶娘为何刁难自己,不过为了这串钥匙罢了!
到底是眼皮子浅薄,手里攥着荣王府偌大家业,还贪念二房的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