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缓缓的从屏风后走出,竟是一位肤白秀美的女子,妩媚多姿。
“怎么,国师大人见死不救?”沉香挑高柳叶眉,跪坐在席子上,替姜大老爷斟茶,示意他坐下:“国师处境并不如我们想的这样风光,想必也是有难处,这才没有相助。只是,姜大老爷是国师的舅舅,姜家到底是他的外家,总归念一丝骨肉亲情。”眉眼间倒是颇为的赞赏:“国师果然令人心生敬意,公私分明。”
姜大老爷不屑的嗤道:“他救凤瑶的时候,倒是不遗余力。怎得轮到我这个做舅舅的,便处境艰难了?”
沉香红唇微启道:“这……听说献王事发,起因是皇后与国师夫人有些许的误会。”
“你说什么?”姜大老爷震惊的瞪着沉香,手中的茶杯咕噜滚落在地上。
“你竟不知?”沉香微微诧异:“国师成婚前便用阜城之事要挟过丞相。”
姜大老爷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原来是他抖出来的!他说嘛,献王手段狠厉,旁人不敢声张。怎得突然间就东窗事发,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原来竟是他!
姜大老爷咬牙,愤怒的起身要找云初理论。
沉香连忙阻拦:“姜老爷,等等。”
“大人放心,若是他所为,今日拼了这条命也要将献王救出来!”姜大老爷觉得他白疼云初一番,最后他居然栽在了云初的手里。
“使不得。”沉香眸光微闪,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铺陈在小几上,眸光幽深的说道:“国师不肯相助,定是怕今日替你收拾干净,来日你又捅出祸事来。若是你这次能够办妥这件事,定能够得国师刮目相看,日后定不会轻怠你。”
姜大老爷一怔,不明就里。
“荣王离京将自己的私章留给荣王妃,以便应急。你将这张纸拿到荣王府,右下角盖上私印,随后由我交给御史。御史台的人如今避让献王之事,怕引火烧身。若是有荣王的私章,定会着手处理。”沉香吐气如兰,眼中隐有一抹深意。将宣纸放在姜大老爷手中,纤柔的手指若有似无的触碰他的手心。“办妥了,献王定会无碍,你定也能安然脱身。”
姜大老爷骨头都要酥了,连忙应道:“这件事我定会办妥。”
沉香看着姜大老爷远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幽芒,冷笑了几声,将他饮过的茶杯扔在纸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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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在甘露殿求见,皇上传见,密谈半个时辰后,晋王满目寒霜的离开。
皇上翻看晋王带回京的账册,越看脸色越阴寒,最后震怒。立即责令京兆府尹李尺审讯献王,三日内结案。
李尺接到圣旨,神色凝重,当即查看宗人府送来的卷宗。
毫无头绪。
不由得整装进宫,会见云初,请他指点。
云初心知献王那日约他去铜雀台,替皇后支开他好构陷凤瑶,当时怒极,便是没有给皇后母子翻身的余地。
到底是顾念了姜家,因此撤回了人手,献王的人才顺利将遗留下的证据毁灭。
面对李尺,云初心中怅然,淡然道:“此事你查到什么,便如何断案。”
“这是何意?”李尺不解。
“私盐一事姜家牵涉其中,献王一派将事情如数推脱给姜家。我如今放手,献王那边的人自会将姜家剔除。”云初摩挲着手心的玉玦,只觉得少了温润的触感,多了一丝清凉。丝丝冷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
“难为你了。”李尺倒是心下担忧,姜大老爷恐怕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如今只怕怨恨他心狠。“献王的人,将强抢民女,兼并土地一事抹平,只剩下买卖官职,收受贿络,会从轻处罚。那么他定能抽身着手处理私盐一事,他会找谁做替死鬼?”
云初眸子里墨色汹涌,盯着手中玉玦良久,缓缓说道:“暂不确定。”
李尺挑眉,他少有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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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已经过了三日。
皇帝亲审此案。
李尺将卷宗整理好,呈递给皇上。
凤啸翻阅后,眉头紧拧,上面详细罗列献王收受贿络、买卖官职一案。然,强抢民女以此赠贿官员一事,却是子乌须有。
金銮大殿,一片沉寂。
献王跪在大殿中央,看押几日,
看押几日,整个人憔悴不堪:“父皇明鉴。儿臣强抢民女贿赂官员,实属冤枉。近日在狱中反省,确有收受贿赂一事。买卖官职其中也有缘故,儿臣见人的确有才干,却少了机遇,这才考量他们的能力后,才向您举荐安排他们官职。他们心怀感念,儿臣一时糊涂,收下馈遗,这才落下买卖官职的罪名。”
凤啸面色阴沉,拿着宗卷,点了几位官员的名字,皆是五品官员。落实他们可有政绩,可却是毫无作为。
“这就是你考察他们的人力?”凤啸一掌拍在龙案上,面色铁青的说道:“一应剥夺官职,抄没家产。”
“皇上……”几位被点名的官员高呼,却被立即摘去了乌纱帽,拖出金銮大殿。
献王脸色变了变,气势顿消。“父皇,儿臣……”
“你可知罪?”凤啸怒喝道。
献王低垂着头,给官员递了眼色。
“皇上,臣有本要奏。”兵部尚书出列道。
凤啸龙颜不悦,此时正在审讯献王,他此刻参奏定无好事。挥袖道:“何事?”
“微臣今晨出府,五军营来急报。粮仓爆炸,五万石粮食被烧。查证后,那批粮食是晋王负责押送,里面掺杂了火硝。”兵部尚书从袖中掏出奏折递给范忠。
范忠呈递给皇上。
众人一怔,完全没有料到晋王也捅出这等娄子来!
晋王也是上早朝才得知消息,想要处理已经来不及。明知是被陷害,可却拿不出证据。着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