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一提到德亲王,德亲王妃面色一冷:“莫要管他,他成日里不在府中。”

从凤瑶成婚时的闹剧,德亲王妃命人将德亲王关在屋子里狠狠打了一顿,将他身上的银钱都拿走赶出府。

德亲王理亏在先,又怕他进宫状告太后,凤瑶与云初得知后,会变着法儿收拾他。所以躲在外面,没敢吱声。

凤瑶却不知道内情,心里对他在不在,倒没有放在心上。

一起用完膳,云初去了书房,给凤瑶与德亲王妃好说贴心话。

方才走出前厅,便瞧见德亲王身子藏在朱漆柱子后面,探出头来喊他一声:“国师,你这是要去书房?用完膳了?”见无人跟随之后,抖了抖略微起皱的锦袍走出,将云初请进书房:“这几日在外头,得知你们今日回门,匆匆赶来。”解释了他为何一身狼狈。

云初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脂粉味与酸腐味,皱了皱眉,在他远处的梨木椅子里坐下。

德亲王有事要与云初说,挨得他近一些道:“好女婿,岳丈有一事与你商量。”

“何事?”

“你岳母将家底都凑给瑶儿做嫁妆,府中缩衣节食,对我管的更紧了一些。男人嘛,总该在外应酬,少不得几个银子。可瑶儿大喜,挚友们喊我请吃酒,将一个月的花销都用完了,手头有些紧。你看……能否借点给我救救急?”德亲王腆着脸道,尴尬的搓着手。

他向来不缺银子,大手大脚惯了的。若是没有在凤瑶大婚闹上那些事,萧宁也不会发了狠。一个铜板儿也不给他留,身上值钱的也就是剩下一块从小佩戴到大的玉佩。被赶出去之后,饥寒交迫,将玉佩典当几十里纹银,不过几日就用光,还欠下几十两!

云初没有料到他是借银子,转而明白过来他的处境。心里也觉得德亲王妃该治治他,今后说不定会转性。

“并非小婿不肯相帮,只是身上不带银两。”云初此话不假,只是银两都放在与他形影不离的石韦身上罢了。

德亲王不信,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谁身上没有百十来两?

他觉得定是大婚时闹得云初怪罪他了。

“大婚那日我喝高了,这才做了浑事。你岳母将我打了一顿……”德亲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僵,青白交错:“她、她……”想要解释,却觉得云初这样通透的人,早已想明白了。

云初的确明白了德亲王为何如此狼狈,原来是被赶出府?

德亲王觉得真丢人,那么大把年纪,在小辈面前揭了短。索性破罐子破摔道:“瑶儿的嫁妆都是府中过去的,小婿暂且先借我点,待回去之后,你在找瑶儿从嫁妆里拨给你。”

云初面色一冷。

德亲王也觉得他这话过份了,可又拉不下脸来:“你不给不打紧,我找瑶儿去要。”说罢,便要走。

云初眼底闪过一抹冷芒,手中的玉玦极有节奏的敲响桌面。

石韦推门而入,给了德亲王一张银票。

德亲王欢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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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辞别德亲王妃出来的时候,听到一旁有响动,定睛望去,便瞧见德亲王站在回廊处冲她招手。

微微蹙眉,毕竟是她父王,不好不理会,便走了过去。

“瑶儿,荣王府日子过的可还舒心?要不要把养在府里的戏子带到荣王府?”德亲王略有些讨

府?”德亲王略有些讨好的说道。

凤瑶摇了摇头:“不必了。”听戏是她刚刚重生心中仇怨太重,每夜睡不着听着消遣罢了!

“府中中馈交给你管了吗?”德亲王关切的问道,心里想着能从她手里要到多少银子。她的嫁妆她肯定是不会动,若是荣王府公中的银子,孝敬他表了孝心于她又无损失。

凤瑶觉得德亲王的言行举止颇为的怪异,他并不是一个好父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父王有话便说,今日不早了,我得回去温习。”凤瑶颇为的冷淡疏离,心中对德亲王却是多了一丝防备。凤玉她处处与自己为难,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母妃的疼爱,可她却有德亲王的宠爱,不过不知足罢了。

“也不是要紧的事情,实在是你母妃将产业都给你做嫁妆,父王手头紧,找你要点银子。”德亲王吱吱唔唔的说道:“你大婚那日惹你母妃生气,原想买支金钗哄她,手头没有银子。”

凤瑶见他目光躲闪,显然没有说实话。

“你不给也不打紧,女婿就在书房里,我找他去要。”德亲王脸一沉,他不敢在云初面前如何,凤瑶面前还是能摆出架势。

凤瑶面如覆霜,到底是掏出钱袋子给他。冷声道:“若我知晓你找他要银子,莫怪我做出不仁不义之事!”

德亲王霎时想起那柄烈日下散发森寒光芒的大刀,不禁心底一寒,冷哼了一声道:“混账!我是你父王,生你养你,要几个钱都不愿?捅出去找人评断评断,谁对谁错!”

凤瑶阴冷的看了他一眼,带着采芙去了前厅。

云初靠在靠椅里,疲倦的阖着眼,身上搭着一件薄薄的披风,露出一双棱骨分明的手,显得格外的清瘦。

凤瑶靠近了些许,他身上散发这清冽的酒香,不由得皱眉,隐隐有着不悦。可瞧见他脸色苍白,眼睑下印着淡淡的青影,不由的心疼。

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热。云初却察觉到动静,稍稍偏了头,避开她的手。缓缓睁开眼,漆亮幽深的眸子里此刻有些放空,极为的水润:“夫人?”

或许是还没有清醒的缘故,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十分撩人。

凤瑶心弦一颤,轻柔的应了一声:“饮酒了?”

“嗯。”云初疲惫的眨了眨眼,眸中焦点迅速的凝聚。看着她眼底的关切,眼底难得的流泻出一抹笑意:“浅酌一杯。”

凤瑶轻叹了一声,不忍苛责:“你身体不好,忌讳贪杯。今日在席间也不见你饮酒……”瞬间,凤瑶了然:“你在书房碰见父王了?”

云初摇了摇头。

凤瑶抿紧了唇瓣,他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比任何人都懂得保护自己。他除了新婚的时候饮了几杯酒,基本是滴酒不沾。若不是德亲王,谁有这本事能让他饮酒?

想要问他德亲王找他要银子了吗?可又觉得难以启齿,怕德亲王没有问他要,徒生尴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