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透过铜镜,只见他眉眼温和,隐约有一丝不多见的温柔。
心里怔然,她从来没有幻想过,他有一日会在戏言下亲吻她,会给她绞发,做着寻常夫妻做着的事情。
可那日他与姜四的话,不期然的回荡在心头,心中的那丝悸动似慢慢的平复。
他将她后半辈子都安排好了,是怎样的安排?
视线落在他异常苍白的手上,与他手里雪白的帕子近乎同色,凤瑶潋滟的眸子里光华黯淡。那一日皇贵妃给她回信,那是一个小部落,大体的位置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答应过他们,不会扰了他们的平静,适才不会告知他们部落的大致位置。
良久,凤瑶打破这满室的沉寂:“你的病好不了或者事情尘埃落定,你将我怎么安置?”
她心中藏不住话,终是问出来了。
“解除了我们的婚姻,回到最开始荣王妃的初衷,将我当成她的义女?”凤瑶没有看他,这一言,将他的心思猜的有八九成。
“不会。”云初似觉得她不能理解,解释道:“不会解除婚姻。”
“若是有一日呢?”
“不要恨。”
日光下,凤瑶面日晶莹泛着珠光,嘴角微扬,点了点头。
她不会恨。
喜欢上他,已经占据她过去太多的心力。假使有一日,劳燕分飞,就算想恨,她也没有力气去恨。
何况,这一切,本就不是他的错。
云初握着她的手,掌心冰凉,无奈的说道:“你多想了,我在一日,你便是云凤氏。”
“我总等末雨绸缪,你若回答如我心中所想,我便抽身而出。你若说的是我所期望的话,我便奋不顾身的投入。”凤瑶回握住他的手,她的手被他整个包裹,大小刚刚好,似生来便如此契合。
云初缓缓的勾唇,笑容温和浅淡:“我所言,可合了心意?”
“差强人意。”凤瑶心中的郁气消散,她很好满足,要的不过是一句顺心意的话罢了。可是若无感情,一句话纵然一生也不可求。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今后我会对你很好的。”
云初心中一动,眼底闪过无奈,将她揽在怀中。
这一刻,她这一言,击溃了他心中的算盘。
一切都将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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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楚快马加鞭的回到盛京,将香山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知了秦容。
秦容面色惊变。
上一回五军营粮仓火硝引爆,皇上勒令兵部稽查,如今又牵引出黑火炮的事情来,这一回在劫难逃!
秦容立即联系兵部尚书,兵部尚书也是有口难言,每年他都是在火硝上做了假账。多出来的便是送到了香山,这次捅出娄子,一查就无所遁形了。
“秦大人,怎么办?好端端的香山的事情怎么会被揭发?”兵部尚书坐立难安,选在香山位置本来刚刚好,正巧沈家别院被封,皇上一时不会处置,也无人敢进去,怕涉及沈家一事中,最是安全。
秦容脸色铁青,有口难言。这一切都是因秦夫人而起,若非她收到秦冰冰的书信,报复心切,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可如今却不是追究的时候,而是想法子如何减免了罪行!
“大人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将火硝假账摆平了。”秦容满面愁容,献王如今还没有归京,不知道该找谁商议。
“秦大人,你叫我如何摆平?这些年囤积起来的火硝,是兵部一年的数量,你让我上哪里去弄那么多货来?”兵部尚书听到一些风声,心里隐约有了底。“此事全依仗秦大人,我束手无策。”
“你这是不打算管了?”秦容面色一沉。
“着实无能为力,此事因大人家事而起,只能靠大人多多费心,否则你我都没有活路。”兵部尚书怒气冲冲的离开。
秦容拂袖,桌子上的杂物散落一地。
秦子楚不禁献计道:“父亲,若是兵部账册毁了,死无对证,是否可以逃过一劫?”
秦容眼底闪过思虑,拍了拍秦子楚的肩膀,匆匆去追兵部尚书。
门外,兵部尚书被李尺堵截住:“大人将兵部火硝进出账本交给本官!”
兵部尚书瞬间腿软,无力反抗的带着人去兵部。
秦容心一沉,乘着马车等在献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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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
凤啸为了香山黑火炮的事情烦心,范忠在一旁说道:“皇上,会不会是当初沈家遗留下来…
遗留下来……”
“不可能!”凤啸眼底蓄着风暴,沈家的产业,当初翻了底朝天,并没有发现黑火炮。而且,梁夫人上奏,那里一直在运作,没有停工。定是得到有人去香山春游的消息,这才停工休息。一想到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一掌拍在龙案上:“胆大包天!”
范忠正欲说话,陵王却闯了进来。
“阿啸、阿啸……”陵王直呼凤啸的名讳。
范忠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见凤啸眉头紧皱,悄然退下。
陵王站在玉阶下,看到凤啸很开心的笑,一时忘了他进来的目地。